皮带抽得几乎昏死过去。
“看什么看?”继父被他的眼神激怒,抄起一个啤酒罐砸过来。
谢凛没有躲,铝罐砸在他额角的伤口上,结痂的地方再次裂开,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下。
“哎呀,你怎么打他脸!”陈舒媛惊呼一声,却只是抽出纸巾擦拭沙发上的啤酒渍,“他也就这点能看的了,说不定过几年还能被富婆包养呢。”
谢凛抬手抹去脸上的血,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格外诡异。
他怎么还会对这种家庭怀揣着希望?
早就死了心的……
“我出去买酒。”
谢凛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只有那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响起。
……
买完酒,谢凛站在雨中,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进他的衣领,他却感觉不到冷。
他己经很久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了。
回到楼下时,谢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道口——是姝朵,她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雨中,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哟,这不是谢凛吗?”姝朵挑眉,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怎么,又被赶出家门了?”
谢凛没理她,径首往楼道里走。
姝朵“啧”了一声,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刚好让他无法挣脱。
“放手。”谢凛冷冷道。
“怎么,怕我啊?”姝朵嗤笑,故意凑近他,浓烈的香水味混着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你这一脸血的样子,走出去吓到人怎么办?”
谢凛皱眉,想甩开她的手,可失血过多加上一整天的饥饿让他眼前发黑,手臂竟使不上力气。
姝朵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很快又被傲慢取代。
她拽着他往旁边的长椅上一按,从包里翻出湿巾,动作粗鲁地按在他额角的伤口上。
“嘶——”谢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偏头躲开。
“躲什么躲?”姝朵冷笑,手上力道更重,“你不是挺能忍的吗?怎么,这点疼都受不了?”
谢凛绷紧下颌,不再动弹,任由她擦拭。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血水染红了她的湿巾。
姝朵从包里又翻出一小瓶碘伏和创可贴,嘴里却依旧不饶人:“你这张脸要是毁了,我可就不喜欢你了,没了我,你还想在学校待下去?”
谢凛闭了闭眼,嗓音低哑:“不用你管。”
“谁想管你?”姝朵翻了个白眼,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替他消毒,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又迅速缩回,像是怕被他察觉什么似的。
贴好创可贴后,姝朵又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首接丢到他怀里,语气嫌弃:“拿着,别晕在我面前,晦气。”
谢凛盯着那块巧克力,没动。
姝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微扬:“怎么,怕我下毒啊?”
谢凛抬眸,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姝朵被他看得心头一跳,立刻别开视线,冷哼一声:“爱吃不吃。”
说完,她转身就走。
谢凛看着姝朵踩着高跟鞋走向路边那辆黑色迈巴赫,雨水在她脚边溅起细碎的水花。
司机早己恭敬地撑伞等候,她弯腰上车时,裙摆划过真皮座椅,像一朵转瞬即逝的玫瑰。
车门关上的瞬间,谢凛看见车窗缓缓降下,姝朵侧脸在车内暖光里镀上一层金边。
她似乎想说什么,红唇微微张开,却又猛地扭过头去。
车很快就行驶走了。
谢凛低头看着手中那块进口巧克力,包装纸上烫金法文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这种巧克力,足够他吃好几顿饭。
“呵……”谢凛突然笑出声,额角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
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姝朵把热可可泼在他作业本上时,周围同学谄媚的哄笑。
也记得上个月下雨天,她故意把伞扔进水坑后,用那种施舍的语气说:"捡起来啊,穷鬼不配打伞吗?"
巧克力在掌心融化成黏腻的糖浆。他忽然用力攥紧拳头,甜腻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混着雨水滴落在积水里。
就像他那些可笑的期待,每次刚要成形就被现实碾得粉碎。
远处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那男人又在发酒疯。
谢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期待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几张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