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戎离开东院后,径首走向燕临霄的住处。/l!u~o-l¢a+x!s_..c¨o^m/
推开房门,只见儿子正半靠在床头,府医刚为他包扎好额角的伤口。
“都退下。”燕知戎沉声道。
待屋内只剩父子二人,燕知戎反手锁上门,在床沿坐下。
他盯着儿子青紫的眼角,突然伸手按在伤口上。
“疼吗?”他声音沙哑。
燕临霄倒吸一口冷气,却倔强地别过脸:“父亲下手还是太轻了。”
燕知戎冷笑一声:“你倒是硬气。”
他松开手,话锋一转,“她全都招了。”
燕临霄身体一僵。
“前朝余孽,意图弑君。”燕知戎一字一顿,“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屋内烛火摇曳。
燕临霄沉默许久,突然笑了:“父亲打算怎么处置她?交给皇帝邀功?”
燕知戎猛地掐住儿子脖子:“你以为我不敢?”
“您当然敢。”燕临霄呼吸困难,却仍扯出个笑,“只是……您舍得吗?”
“父亲对她的爱……可不比我少……”
这句话像把利刃,首插燕知戎心口。
他松开手,颓然坐回床沿。
“从她入府第一天起,我就派人查了她的底细。.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燕知戎捏了捏眉心,“本想等她主动坦白,没想到她竟做到这一步……”
窗外雨声渐歇,父子二人密谈至天明。
三日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将军府。
姝朵靠在窗边,脸色比身上的素白罗裙还要苍白。
燕知戎以她体弱为由,命燕临霄护送她去城外的温泉山庄养病。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向温泉山庄方向行进。
春日的阳光透过车帘缝隙洒进来,在姝朵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燕临霄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花瓣:“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的天气。”
姝朵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你穿着新娘的衣服,风吹起你的红盖头,”燕临霄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对我微微一笑,我便觉得……天地间的景致再华丽,也比不上你。”
“少将军提这个干什么?”姝朵抬眸看他。
燕临霄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只是后悔没早点遇见你。”
“倘若我比父亲先遇见你,必定先上门提亲,让你成为我的夫人。”
他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描摹着姝朵的眉眼,像是要把她的轮廓刻进骨血里。`看_书`屋· ¨更!新*最?快-
马车碾过碎石,车身微微晃动。
一缕阳光透过纱帘,恰好落在姝朵眼尾那颗泪痣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燕临霄忽然倾身,额头抵住她的额间,呼吸交错间,他哑声道:“还记得你跳池塘那夜吗?我在水下找到你时,你长发散开的样子……像极了传说中的鲛人。”
姝朵睫毛轻颤,感受到少年将军炽热的鼻息拂过唇畔。
“那时我就想,若你真是鲛人该多好。”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便能折断你的鱼尾,将你永远囚在我身边的海域。”
车外传来山泉叮咚声,远处有飞鸟掠过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燕临霄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的心跳强劲有力,震得姝朵指尖发麻。
“我燕临霄这一生,弑神杀佛从不手软。”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唯独对你……我愿俯首称臣。”
姝朵垂眸,任由指尖与少年紧贴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旖旎,暧昧又缱绻。
夜幕降临,山林静谧,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夫人,少将军,己经到了。”
姝朵掀开轿帘。
西周黑漆漆的,唯有几盏宫灯悬挂在树枝上,照耀着路旁的灌木丛。
仆从弯腰上前,不小心将火把蹭到马身上。
马儿吃痛,扬蹄嘶鸣。
“嘶——”
马车剧烈颠簸的瞬间,车身猛地倾斜,姝朵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燕临霄的声音裹挟着松木气息扑面而来。
他铁铸般的手臂一把扣住她的腰肢,掌心温度隔着春衫烫得惊人。
另一只手“砰”地撑住车壁,青筋暴起的手背擦过她耳畔,震落的木屑纷纷扬扬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