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狗蛋的黄巾少年，却未发现他的身影，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悄然涌上心头。

一路无话。

几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那个熟悉……却在此刻变得无比陌生的汉军大营。

营帐内，厮杀声、咒骂声、饮酒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血腥的气味，曾经的“秩序”和“荣耀”，此刻在他们眼中，竟显得粗鄙而喧嚣。

帅帐中，气氛热烈得近乎癫狂。

何进肥硕的身躯占据着主位，他那粗短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响亮的笑声。

曹操拍着大腿，阴鸷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畅快，哈哈大笑：“果然没看错人！！”

王允接过父亲的扳指和手书，激动得双手颤抖，确认无误后，老泪纵横，连声感叹。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袁术，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喜色，举杯示意。

这场令人窒息的对峙，终于在此刻出现了一丝转机。

何进大手一挥，声如洪钟：

“梁程、许璋冒死潜入晋阳，传递消息，此等功劳，必须重赏！皆官升三级！赏百金！”

然而，在满帐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之间，梁程和许璋却如同两尊石像，挺首地站在那里。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深不见底的复杂与茫然。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喝彩与赞扬在此刻却显得如此空洞，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刺痛。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那份沉重感愈发强烈。

他们呆滞地看着叠放整齐的崭新军服，布料的柔软和金丝的闪耀，似乎在嘲讽着什么。

沉甸甸的金子在手心，冰冷而坚硬，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满足感。

明明这军服、这金子，都是他们曾经拼尽性命去追逐的东西，是他们以为能带来幸福与尊严的保障。

可为何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