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暗茶的容颜，那双清澈的眼眸，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

不！他不能忘记！

汪藏海猛地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在尸蟞本能的疯狂嘶叫与龙魂的震天咆哮中，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清明，猛地伸出颤抖的左手，抓起身旁那柄影王残魂插下的断剑。

剑身冰冷，带着一丝残存的魂力。

他眼神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柄断剑狠狠刺向自己的左眼！

“至少……至少让我记住……”他沙哑地嘶吼，声音破碎不堪。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鲜血从眼眶中汩汩涌出，温热的血珠在冰冷的海水中迅速凝结、扩散。

就在一滴血珠滴落的瞬间，那深不见底的裂隙之中，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幽幽地浮现出一柄青铜匕首的虚影。

那匕首样式古朴，正是他与香暗茶初遇时，她赠予他的那一把。

虚影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而与此同时，赵秉文的青铜龙首面容上，属于稚奴的五官正在迅速消散，如同被浓墨侵染的画卷，最终被狰狞的龙首彻底吞噬、同化。

赵秉文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邪异。

汪藏海的左眼彻底陷入黑暗，但右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血光。

他体内的力量彻底暴走，龙鳞与尸蟞甲壳在他身上疯狂滋生，一股毁灭性的气息冲天而起，搅动着西周的海水形成巨大的漩涡。

他仿佛变成了一头只知杀戮的凶兽，就要不顾一切地宣泄这股狂暴的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道模糊的影王残魂猛地扑了上来，死死拽住了汪藏海己经异化得不成样子的手臂，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与急切。

他的声音因虚弱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即将彻底失控的汪藏海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