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香暗茶发辫被亵渎的痛苦，又或许是青瞳临死前的嘱托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一股决绝的意志压倒了“工部尚书”的冷静和“鬼盗门首座”的狂暴，暂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休想动他！”

一声怒喝，汪藏海（少年复仇者）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残破的断剑。

那断剑锈迹斑斑，剑刃上却诡异地浮现出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与之前香暗茶用自身鲜血在汪藏海身上画下的血咒如出一辙！

“锵——！”

断剑与青铜手臂悍然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火星西溅中，阿骨打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挡了下来！

少年复仇者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欲裂，但他眼神中的狠戾却丝毫不减。

祭坛核心，那被赤狐发辫钉入的地方，猛然投射出一片巨大的光影。

光影之中，一个环形的囚笼缓缓浮现，囚笼的栏杆由无数纠缠的锁链构成，散发着亘古的悲凉。

汪藏海与阿骨打的身影，在囚笼的不同位置交替闪现。

光影变幻，一个是身着明朝工部尚书官袍的汪藏海，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青铜长剑，剑锋所指，是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滔天血气的巨大身影。

光影再转，变成了身披兽皮、雄姿英发的金国遗族首领阿骨打，他手中握着的，竟是同一柄青铜长剑！

而他剑锋所向，依旧是那个散发着无尽血气的源头——女真血脉的源头，那个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终极秘密。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身份，却是同样的武器，同样的目标。

“我们……我们一首在重复？”汪藏海的意识中，三个声音同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荒谬。

“不！绝不！”

在意识彻底崩裂前的最后一刹那，汪藏海体内那股融合了龙尸的奇异力量被强行催动，如同定海神针般，暂时镇压住了三个躁动不安的人格。

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噗！”一口精血喷洒在手中那块刻有张家秘文的铜片上。

香暗茶残留在他体内的血咒之力，如同被唤醒的猛兽，与这口精血产生了奇异的共鸣，进而逆向激活了铜片上那些古老而晦涩的符文！

铜片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血肉祭坛映照得一片惨白。

汪藏海双目赤红，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屈的意志，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若我们注定是这轮回的囚徒……那今日，我汪藏海，便要亲手将这座该死的牢笼……撕开一道口子！”

随着他话音落下，祭坛猛地一震，那环形囚笼的光影剧烈摇晃起来。

汪藏海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左手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肉之下破茧而出，带来新生，也带来未知的恐惧。

那股刺痛迅速蔓延，汇聚成一股灼热的洪流，在他左手的肌肤之下疯狂奔涌，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似乎正在那里凝聚成形，隐隐透出一点猩红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