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散发着死亡的寒意。

西周的猩红越来越清晰，他“看”到了。

他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腔体之内，腔壁呈现出诡异的血肉色泽，布满了虬结的血管与神经般的纹路，还在微微搏动，仿佛一颗巨大的、活生生的心脏。

而腔体的正中心，是一个凸起的平台，一个由无数扭曲、纠缠的骸骨与干瘪血肉堆砌而成的…祭坛。

他就在这血肉祭坛之上。

更让他感到悚然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构成这祭坛的每一块骸骨，每一寸血肉，都散发着与先前那些囚徒如出一辙的绝望与怨念。

这里，仿佛是所有痛苦与诅咒的汇聚之地。

永生实验场…的核心？

还是…某种更为恐怖的存在？

香暗茶将一切都吸入了青铜门后，难道就是这里？

他的意识开始剧烈地波动，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那些属于万奴王的残暴与贪婪，那些源于血脉的原始冲动，此刻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始疯狂地冲击着他作为“汪藏海”的认知。

“永生…我要永生！”一个沙哑而疯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咆哮，带着万奴王特有的腔调。

“复仇…杀尽张家人！”另一个声音充满了怨毒与不甘，那是汪藏海的执念。

紧接着，第三个声音，低沉而古老，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与威严，仿佛在吟哦着古老的盟约：“契约…守门…轮回…”

三个截然不同的意志，在他这团刚刚凝聚的意识中冲撞、撕扯，每一个都想占据主导。

他感到自己的思维正在被割裂，被拖向三个不同的深渊。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汪藏海的本我意识在剧痛与混乱中发出无声的呐喊，却迅速被另外两股强大的意志所淹没。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血肉祭坛的轮廓在摇晃、变形，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

那双悬浮在门外的青铜龙鳞，此刻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门内主人的剧变。

而那缕赤狐发辫，则依旧静静地飘荡着，散发着恒久不变的幽香，似乎在等待着某种宿命的重逢，抑或是…新一轮契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