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串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时,萧承煜正弯腰收最后一摞符咒。¢x_i¨a¢o+s!h~u\o,w`a!n!b_e?n¢..c,o-m′
竹帘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二锅头的香气突然裹着蝉鸣的残响钻进来——老李头提着两瓶红星二锅头站在巷口,酒瓶子在路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两颗沉甸甸的琥珀。
"小萧啊......"老头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布满老年斑的手把酒瓶攥得发白,鞋尖无意识地蹭着青石板,"我想拜你为师。"
符咒"哗啦"一声掉回木箱。
萧承煜直起腰时撞翻了摊位前的塑料凳,凳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阿橘刚从菜市场跑回来,油纸包里的煎饺还冒着热气,此刻正踮着脚往这边张望,尾巴尖的毛绒钥匙扣跟着晃:"李爷爷要学什么呀?"
"学......学驱邪镇煞的本事。"老李头往前挪了半步,酒液在瓶里晃出细碎的响,"我这把老骨头活了七十岁,前儿夜里起夜,瞅见你摊前飘着团绿火——那火不烧纸不燎布,就绕着你写的符咒打转。"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后来我翻出压箱底的《云笈七签》,才知道那是灵火认主!
小萧,你定是隐世高人!"
萧承煜喉结动了动。
上回帮隔壁王婶家驱走附在老榆树上的树妖时,确实漏了手——那妖修化形未成,怨气凝出幽火,他当时图省事没全收干净。
此刻他盯着老李头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老头上个月帮他收摊时,把掉在地上的黄符当废纸捡走的模样。
"您老这是折我寿呢。"他干笑两声,伸手去接酒,却被老李头避开。
老头直接把酒往摊位上一墩,酒瓶盖撞在木箱上"当"地响:"我无儿无女,就想临死前学点真本事,给街坊们挡点脏东西。"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符咒,指腹摩挲着朱砂画的雷纹,"上回大壮他媳妇撞了邪,你给的平安符三天就见效——我打听过,城隍庙的道士要收八百块,你只收了二十块钱油钱。"
阿橘悄悄拽了拽萧承煜的衣角。
他低头,看见小姑娘眼睛里闪着水光——上回大壮媳妇的事,阿橘躲在里屋用妖力帮着温了符水。
此刻她尾巴尖轻轻扫过他手背,像在说"爷爷是好人"。
"行,记名弟子。"萧承煜叹口气,从怀里摸出枚羊脂玉符,符身刻着极细的锁魂纹,"平时叫我小萧就行,这符你贴身戴着,遇到脏东西捏碎,能撑半柱香。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老李头捧着玉符的手直抖,连说了三个"好",转身要走时又回头:"明儿我把屋里那套老榆木桌椅搬来,给你当柜台!"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时,路灯刚好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立在地上的香。
"阿煜哥哥,要开始了!"阿橘突然拽他袖子。
萧承煜这才想起系统提示——子时已到。
他摸了摸腰间的镇妖楼令牌,眼前泛起淡金色的光雾,三个身影从雾里显出来:穿墨绿大衣的男人,尾巴尖从大衣下摆露出来,是只修炼了百来年的狐妖;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脖颈处有淡青色鳞片,应该是蛇妖化形;还有个挑着竹筐的老头,筐里飘着清冽的果香,额间隐约有鹿纹。
"前辈们多担待。"阿橘规规矩矩行了个妖礼,"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价格得亲民些。"
狐妖笑着摸了摸她的耳朵:"放心,我带的符纸用的是桃林百年老枝,一张只收五十块。"蛇妖姑娘掀开筐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红绳串的辟邪珠:"这珠子沾过雷泽水,挂门口能挡阴邪,二十块一串。"鹿妖老头拍了拍竹筐:"灵果是后山野桃,吃了能安神,十块钱三个。"
萧承煜把摊位往旁边挪了挪,和妖市商贩的摊子并成一排。
刚摆好,大壮晃着啤酒肚凑过来:"哎?
小萧你进新货了?"他拿起颗灵果咬了口,眼睛突然瞪圆,"我去!
这桃儿咋比我媳妇熬的银耳羹还甜?"
张大爷背着手溜达过来,盯着辟邪珠看了半晌:"这珠子......看着像能镇东西。"他摸出二十块钱:"给我来一串,挂我家门上——昨儿后半夜我听见楼道有脚步声,可开门又没人。"
萧承煜看着街坊们围过来挑挑拣拣,心里松了口气。
阿橘蹲在蛇妖姑娘旁边,帮着系红绳,尾巴尖在地上扫出个小圆圈。
狐妖的符纸被王婶抢了个精光,她举着符纸喊:"我家孙子夜啼,用这个准管用!"
"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