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课间操场上。\j*i?a,n`g\l?i¨y`i*b¨a\.·c`o¨m¢
下过雨的晴天。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有两个高三班级的女生在操场上散步,“哇我昨天看了一本灵异小说!书上说铯鬼最喜欢吸活人精气了,三个晚上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给吸干净,我昨天半夜看的,简直吓死我了!”
“唉,你下次不要再在晚上看这些了,我们宿舍楼听说晚上有个怨气很重的红衣学姐鬼,你小心她盯上你!”
是另一个女生的尖叫声。
张沢手里抱着个刚打饱气的黑蓝色足球,瞥了一眼不远处口里突然发出尖锐怪叫的几个女学生,胳膊肘夹着足球走向不远处正在操场角落捡排球的迟病。
张沢盯着迟病的背影。^b-i!x′i+a.6*6!6-.¨c,o+m!
就见迟病弯腰捡排球的时候,黑蓝色的运动衫因为弯腰捡球的动作被扯上去一些,不经意间漏出来一小片雪白到近乎刺眼的后腰。
脊椎骨的形状几乎隔着衣物能窥见,充斥着肉食性捕猎者般精悍力量感又带着些青少年般青涩感的匀称脊背线条,纵使穿着体育衫还是能让人窥见极窄的腰线,像是精通人体素描的画家笔下才有的人体线条。
张沢胳膊肘里夹着的足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迟病回头看他的时候,张沢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故意弯腰装作去捡球。
张沢捡完球,把手里一瓶刚从小卖铺买的冰镇矿泉水递给迟病,才察觉迟病眼底的乌青有些重,雪白皮肉里仿佛被浸染进些许深绿色花萼里渗出的冷冰冰汁液,连带着眼下那两点黑色泪痣都沾染上几分海棠花似的阴郁。·x_x*n′y!d+..c^o\m¢
迟病接过矿泉水后,他说了声谢谢,把瓶盖拧开,稍微仰起些脸喝了一口水,连冰冷薄唇上沾着的那点残留的水迹张沢都不敢抬头看。
张沢甚至不敢与迟病眼神对视了,只敢盯着迟病左小臂带着的那个白色汗带看。
他喉结咽动了一下,下一秒又因为窥见迟病因为喝水上下吞咽的喉结太阳穴青筋毫无征兆跳了一跳。
张沢不知道为什么语气突然就比刚才蔫了,“江,江老师,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迟病把矿泉水瓶盖拧好,“没睡好。”
昨晚睡在沙发上的时候,迟病像是鬼压床了。
迟病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他找了个保洁重新打扫了一下屋子。
保洁好像没打扫干净,每次进卧室总有一股类似腐烂的老鼠尸体一般的腐臭味,不知道是死在天花板里还是钻进地板洞里了。
卧室里有味道,迟病就一直睡沙发,迟病本来以为那天晚上只是普通鬼压床带来的精神压迫,没想到连着几天晚上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感觉有只阴寒异常的手掌在碰自己。
起先只是脸颊,后来几个晚上越来越严重,甚至是嘴唇、下颚甚至脖颈都有那股阴寒感,仿佛脖颈皮肉都要被那股阴寒感冻得发麻。
那阴寒感同牧师的血液带来的骨髓酸软侵蚀感混淆,迟病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白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像是连腰腹都要挺不起来了。
周五。
学生放了学。
迟病听见同办公室的几个女老师在议论什么。
“天啊,这两天我班里学生一直在说学生宿舍里阴气太重有脏东西……还说什么有红衣学姐鬼,弄得我上课还有晚自修驻班的时候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冷……”
“这两年学校里跳楼的学生实在太多了,之前校长请看风水的道士来看过,说是学校的风水好像哪里被人动手脚了,重修起码得花好几百万呢……校长那个铁公鸡啊,想想也知道他不肯的。”
“对了,前两天听说高一班里有个女老师受不了走了。这死学校再不给我们加工资,我也想走了……”
陈青刚从自己班下课回来,一回办公室就朝着迟病走过来,一下子发现迟病脸色比昨天还要差,甚至有些病恹恹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陈青突然就想起来严春花那天告诉他的,迟病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绝症,才会来乡下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