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被废,修为尽失。*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
当柳若梅被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律堂执事架出那座冰冷的黑石大殿时,外面的阳光第一次让她感到了刺痛。
曾经,她是悬剑山内门弟子柳若梅,内门执事堂的柳执事,筑基有成,御风而行,视凡俗为蝼蚁。可现在,她只是一个丹田破碎,经脉萎缩,丝毫灵力都无法调动的凡人。
她被丢在下山的岔路口,手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装着三十两碎银子,是她被没收所有修行物品后,宗门念在旧情,交给她的盘缠。
三十两银子。
柳若梅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与自嘲。曾几何时,别说区区凡俗金银,就是数百块下品灵石,她都未必会放在眼里。可如今,这三十两银子,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该去哪里?
不知道。
她的人生,从七岁被测出灵根,拜入悬剑山的那一刻起,便与凡俗世界彻底割裂。二十年的修行生涯,宗门就是她的天地。这二十年来,她没去看过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她觉得他们困于凡尘,生老病死,而她是跳出凡尘的修士,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现在想来,何等的可笑。
她低着头,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删!八/墈_书!徃. -已*发~布-蕞/薪\章·洁¢脚下的碎石,把布鞋里的脚硌得生疼,曾几何时,她御风而行,何曾感受过这般滋味?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钱通那张在最后关头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她的狰狞嘴脸,沈岚那清冷孤傲、不容置喙的眼神,还有……许哲。
一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恨意。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突然走了狗屎运立下大功,如果不是他引来了沈岚,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道愈发难行。
她揣着怀里那袋银子,盘算着,穿过前面的黑风口,到了山下最近的镇子,买些干粮和水,再买一匹老马,然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了此残生。
平静……
她还能平静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黑风口,顾名思义,是两山之间的一处隘口,地势险要。以前有修为在身,这种地方不过是眨眼便可飞掠而过,她甚至从未留意过它的地貌。可现在,夜色降临之际,独自走在这等荒僻之处,她却不禁有些心慌了。
周围的树林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是让她心惊肉跳。,q?i~s`h-e+n′p,a¢c!k^.-c¨o.m?
然而,怕什么,便来什么。
就在她转过一个弯道时,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路旁一人多高的草丛中窜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们手中都举着火把,跳动的火焰映照出他们脸上那粗布蒙着的面孔,以及手中那闪着寒光的钢刀。
是劫道的歹人!
在看清他们装束的瞬间,柳若梅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冒犯的、源自骨子里的愤怒与不屑。
区区凡俗蝼蚁,竟也敢拦她的去路?
她下意识地便要运转丹田灵力,想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只用一个眼神,一丝威压,便将这些不知死活的虫子碾成齑粉。
然而,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经脉之内死气沉沉。
“站住!你是从那些修士的地盘里出来的吧?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大汉,晃了晃手中的钢刀,声音粗野地喝道。
另外两人也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现在怎么办,求饶吗?向这些凡俗蝼蚁求饶?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没了灵力,但她修炼十数载,早已将身法刻入了骨子里。就算只凭肉身,也绝非凡人可比。
“找死!”她冷喝一声,将手中的布袋向后一抛,主动欺身而上。
她的身形一晃,脚下踩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流云步,避开了为首大汉当头劈落的一刀。随即,她手腕翻转,一记手刀,精准地切在了他持刀的手腕上。
那大汉惨叫一声,钢刀脱手而出。
柳若梅心中一喜,正欲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掉他——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凡俗争斗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