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棺宴,是为缅怀七位殉职小校。"他声线低沉悲戚,垂眸时眼底却闪过算计的幽光。
张小帅混在宾客间,蓑衣斗笠遮去大半面容。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庭院中央的七口描金楠木棺,新刷的朱漆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油光,与周围斑驳的青砖、褪色的白幡格格不入。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琉璃瓶,瓶内封存的金粉是三日前在乱葬岗无名尸指甲缝里提取的——那些金粉的色泽,与赵承煜补子上的金线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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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百户,"张小帅突然拨开人群上前,斗笠边缘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溅起水花,"下官忝为仵作,能否为殉职同僚验棺送行?"
赵承煜的瞳孔瞬间收缩,袖中藏着的手骤然攥紧。但他旋即展眉微笑,广袖轻挥:"张仵作一片赤诚,自然可以。来人,为张仵作备伞!"他的语调温润如常,可落在张小帅身上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钢针。
四名壮汉上前抬起棺盖,腐朽的木料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张小帅屏住呼吸凑近。本该装殓小校的棺木里,七具尸体面色青紫,脖颈处褪色的飞鱼压痕若隐若现,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的碎屑。
张小帅掏出银针,先探入尸体口鼻,并无异常。当银针插入棺木内侧的朱漆时,针尖刚一触及,他的指尖突然微微发麻,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紧接着,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表面泛起细密的气泡。他心中大惊——这棺木的油漆中,竟掺有可腐蚀布料的"销骨水"!这种剧毒之物一旦与人血接触,便能迅速致人死地。
他转头看向苏半夏,只见少女正蹲在棺木旁,匕首挑开铜环内侧的封蜡。蜡屑剥落的刹那,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混着龙涎香飘出。苏半夏的瞳孔骤缩,低声道:"张大哥,封蜡里掺了火药,这些棺木......根本就是杀人机关!"
"此乃江湖仇杀余孽,妄图破坏抚恤大典。"赵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张仵作验完便......"
"赵百户还想瞒到何时?"张小帅猛地转身,绣春刀出鞘半截,寒光映得赵承煜脸色微变,"这些棺木涂着销骨水,封蜡里藏着火药,分明是要将知情者一网打尽!而这些死者......"他扯开一具尸体的衣领,后颈处暗红的压痕清晰可见,边缘还残留着金线碎屑,"根本不是殉职小校,而是发现你私吞官服、熔银销赃的证人!三年前漕运官服失窃案,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
宾客席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认出银锭上的飞鱼纹正是锦衣卫官服标志,也有人想起坊间流传的官服失窃案。赵承煜的脸色沉了沉,却仍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张仵作莫要危言耸听。空口无凭,仅凭这些......"
"无凭?"苏半夏突然举起琉璃盏,里面的黑色粉末泛着诡异光泽,"从死者胃中提取的银砂,与雀金阁赌场赌筹成分相同。而这龙涎香灰烬里的金粉,"她展开油纸包,几锭带着焦痕的银锭滚落在地,锭面模糊的飞鱼纹与棺中飞鱼服残片的纹路严丝合缝,"和赵百户书房香薰炉里的残留物,可有八分相似?还有这个——"她抖开一卷血迹斑斑的布帛,上面是陈明德老仵作最后的验尸记录,"陈师傅生前就发现了死者胃中银砂的秘密,所以才惨遭灭口!"
赵承煜的亲信们突然拔刀,将张小帅和苏半夏团团围住。宴会厅内气氛剑拔弩张,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将这场对峙衬得愈发紧张。就在这时,李大人率领的东厂番子破门而入,飞鱼服在雨中猎猎作响。
"赵承煜,你勾结赌场,残害同僚,其罪当诛!"李大人展开明黄密旨,龙须凤纹在雨幕中熠熠生辉,"督主早已派人暗中查访,你烧毁的销赃账册,我们另有备份!太子的'钩影计划',也该到此为止了!"
赵承煜脸色骤变,突然扯下丧服,露出内里锁子甲。他甩出十二枚毒烟弹,紫色烟雾瞬间弥漫全场。张小帅屏住呼吸挥刀,却听见苏半夏的惊呼从左侧传来。转头望去,只见青砖突然翻转,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
"小心机关!"苏半夏的弩箭射向操控机关的死士,却见赵承煜趁机踹开暗门,消失在通往地下的甬道中。张小帅紧追不舍,穿过九曲回廊,在柴房后的地窖堵住了他。昏暗的火把下,墙角铁箱里堆满未及销毁的账册,最新一页记录着:"五月初七,收官服残片二十副,赠予雀金阁......火器筹备完成,静候八月十五......"
"为什么?"张小帅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