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不难,北方兵荒马乱,最近逃难来扬州的人很多,正愁没有地方吃饭,不要说给钱,就是不给钱,只要管他们吃饱饭不受冻,肯定大把大把的人跟你走。”贾荼笑了。
“真的?在哪儿找这些人?”舒赋很吃惊。
“钱拿来!人带来!”贾荼将手伸向舒赋。
“没问题,今日回府,明日就把钱送来。”舒赋毫不犹豫地说。
“你问赋儿要钱干啥?”贾芪推门而入问道。
“赋儿要购买奴仆,让我给他买。”贾荼应道。
“赋儿,你父亲已经去了洛阳,家里没有什么人,你为何要购买奴仆?”贾芪问道。
“院子里太荒凉,增添些人气。”舒赋道。
“母子俩多购买几个丫环就行了,不要购买仆役。”贾芪制止道。
“为何?”舒赋问。
“你忘了护院薛嵩的危害?”贾芪提醒道,“你瘦弱不堪,你阿娘身体有疾,罗莹不理事,诞下子嗣自顾不暇,身边都需要丫环照应。仅仅依靠婉儿和晴儿远远不够。”
舒赋想了想,终于将心中所想告诉了贾芪和贾荼,“前阵子,阿耶派我拜见了洛阳宫圣武皇帝,圣武皇帝告诉我,燕军正在全力进攻雍丘、颍川和南阳,很快就能将兵锋探到荆襄和江淮。圣武皇帝已经委任我为扬州长史,全权负责刺探扬州城防和里应外合事宜,我之所以要购买仆役,其真实目的就是要秘密组建一支私家兵丁,关键时候可以保家护院也可以配合燕军进攻。”
贾芪听了,脸都白了,“你这不是里通贼寇么?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们父子俩啥时间干的不是掉脑袋的事儿?”贾荼笑了,“舒恪已经去了洛阳,正在为燕朝铸造钱币,他效命的主子是安禄山,不是李隆基和李亨!这已经是叛国重罪了。岂能在乎多一条罪名?”
“也是!”贾芪叹息道,“哎,也不能全怪舒恪和舒赋父子俩。安禄山起兵后,唐廷直接关停了齐云山铸币作坊,紧接着,韦陟和第五琦在江淮地区推行榷盐法,不允许舒家贩盐,这就完全断绝了舒家的所有经济来源,你让他们如何生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舒家富贵原本就来自安禄山,此时投靠大燕,也许是他们父子俩的唯一出路。”
“父亲,我们贾家如何选择?”贾荼问。
“不论是唐廷还是大燕,都不会危及我们的生存,贾家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地步,局势还不太明朗,为何要急着选边站队?”贾芪慢条斯理地说。
“怎么不明朗,阿翁,你看到了,燕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从范阳到洛阳,几乎就没有遇到唐军的抵抗,就连封常清、高仙芝和哥舒翰这些边疆悍将都不是燕军的对手。仅仅才不到一年时间,唐军已经先后丧失了河南河北,东西两京,关中大片土地,照这样的速度,燕军打败唐军,占据江淮和荆襄,也就是年底就可实现。阿翁,我劝你也要及早做好迎接新帝的准备。”舒赋劝说道。
“远没有你说的那么乐观。”贾芪不以为然道,“河北先有颜杲卿颜真卿在抵抗,现在有郭子仪和李光弼在平叛,而且取得了显著的战果,安庆绪已经疲于奔命。河南境内的雍丘城,令狐潮用了十几倍的叛军,照样没有拿下雍丘城。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颍川和南阳,武令珣和田承嗣照样没有大的进展,看样子,叛军被唐军阻挡在江淮和荆襄之外,是大概率的事情。怎么就能断定,年底前,叛军就能轻松占据江淮和荆襄?”
“阿耶,舒赋说的有道理,燕军已经占据了东西二京和河南、河北和关内三道大片土地,虽然眼下进展缓慢,但是不能说,年底前就难有突破,听说,最近张巡已经坚持不住,随时要放弃雍丘城,逃亡睢阳,或者投降。南阳鲁炅根本就不是田承嗣和武令珣的对手,在叶县被燕军轻松击溃,五万大军只剩下数千人逃向南阳城,不得不成了缩头乌龟。你怎么会说,叛军进展受挫哩?舒赋说得对,我们也应该早作打算。”贾荼再次劝说道。
“不行!我说局势不明就是不明,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做不了主。”贾芪呵斥道。
贾荼对着舒赋苦涩地摇了摇头,“没办法,看来,我帮不了你。”
“没关系,你告诉我,到哪儿去招募这些壮士就行。”舒赋也笑了。
“邗江码头附近,最近几天,不断有北方百姓沿着大运河逃难过来,你到那边看看,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壮士。”贾荼说。
“好!”舒赋应了一声,就要离开,被贾芪叫住了,“慢着。”
“阿翁有何吩咐?”舒赋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