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玉真公主的施压,却等来了东平王对舒恪的撑腰!你说,他该多伤心!”
“太父人在何处?”独孤问俗忙问。
“他愤而出走,去了长安,要以死相谏。父亲拦也拦不住,这才派我赶赴长安。”马凌虚极度哀伤,再次落泪。
“现在情况怎样?”独孤问俗问。
“我人在楚州,怎知长安那边的情况?”马凌虚反问道。
“哎呀!我说,这次扬州之行,你对我如此冷淡。原来是这样,你为啥不早说?”独孤问俗很懊悔。
“你从来没有提及你来扬州的目的,即便到了今日,你也讳莫如深,只是说受东平王委托,来办官差。我怎么知道,你在帮助舒恪脱罪?”马凌虚反驳道。
“因为这是官府上的事情,的确不能透露。”独孤问俗悔不当初,“但是帮舒恪脱罪,绝对是无意之举。东平王事先不知,就连我也是蒙在鼓里。我知道,不论我现在说啥,你也不相信。哎,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以前你蒙在鼓里,现在你全都知晓,能否让东平王收回成命?”马凌虚弱弱地问道。
“刚才,我已经想过了。绝无回天之力。”独孤问俗的目光越过波涛翻滚的淮河水,望向了遥远的北方,悲情地说,“这事是通过东平王之口,向圣上提出的谏言。圣上金口玉言已出,覆水难收,岂能当儿戏。我估计,即便你太父去了长安,以死相谏,也不会改变皇上的意志。这事,绝不是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我知道,皇上金口玉言,很难改变。但是,这事是违反大唐律法,践踏朝廷纲纪的,皇上肯定也不想这样做。如果他想,李承庆早在三个月前就向玉真公主谏言,她知晓此事,肯定已经向皇上谏言,舒恪迟迟没有释放,说明圣上很为难,没有为了玉真公主而破坏朝纲。现在收回成命岂不是顺理成章?”马凌虚分析道。
“问题不在皇上那里。现在是东平王,他不想这样。”独孤问俗面无表情地说。
“皇上金口玉言都不怕,他一个外夷藩王算什么!”马凌虚笑道,“出尔反尔不是东平王的惯常操作吗?”
“虚儿,不能这么说!”独孤问俗忙制止道,“他毕竟是东平郡王,守卫着大唐东方边境。皇上很器重。”
“皇上器重怎么啦?谁不知道他的边功怎么来的?还不是依靠鸡鸣狗盗的小伎俩欺骗人家契丹和室韦,喝下他的莨菪酒,趁着人家昏迷,砍下人家的脑袋,冒充战功。有本事,跟人家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一回,如若赢了奚人,也算是他有点真本领。”马凌虚尖酸地说道。
“是!不少人都这样说。”独孤问俗反驳道,“如果东平王仅仅依靠这些阴险的手段来骗取边功,一次还行,二次三次,那些外夷部落,岂能每次都上当?你想过没有,东平王之所以这样,难道不是在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借此保存自己的实力?”
“他已经拥兵二十万,还吝惜什么兵将?这样说不是笑话!分明就是正面战场干不过人家,进而采取阴险卑鄙的手段来偷袭,如此说法,不过是遮羞罢了!”马凌虚嗤笑道。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独孤问俗很想说出东平王的秘密,来证明自己的说法,他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既然你帮不了我们马家,我懒得跟你继续磨牙。”马凌虚愤而离去。
“虚儿,你不要走。跟我回幽州吧!”独孤问俗忙劝说。
“话已至此,我俩恩断义绝,你觉得,我会那样做吗?”马凌虚回头哀怨地望了一眼,步伐坚定地迈向了楚州码头。
冯清和萍儿快步跟了上去。
在码头,冯清送马凌虚和萍儿坐上了西去的兰舟,“妹妹保重,此去东京,何日才能见妹妹。”
“也许很快,也许再难相见。”马凌虚也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如果太父相安无事,我也许会跟随姐姐在兰舟江船上唱清曲,永远唱下去,再也不下船,再也不想看到人世间如此多的烦心事!”
“姐姐等着你!期望你早日归来!好来呵护奴家的周全!”冯清深情地呼唤道。
“记住了,姐姐保重,我会回来的!”马凌虚对着冯清使劲儿地挥手。
冯清看着兰舟消失在眼帘,这才依依不舍地跳上了一条返回扬州的兰舟。
他们哪里知道,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独孤问俗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马凌虚,直到她消失在水天一色的江面。
这一幕,就像三年前的那个春天,他在洛水江畔送别马凌虚去扬州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追逐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