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稳。
十日之后,御驾抵达榕江道。
随着军报寄回的,还有一封家书。
姜云冉拆开家书看完,轻笑一声,道:“还是这般油嘴滑舌。”
她把这封家书反复看了两遍,才把这封家书仔细放在紫檀方盒中,提笔开始写回信。
皇贵妃的家书,也是随着朝廷奏折一起送达大军前线的。
一来一回,一旬又一旬,一晃神,半月便匆匆而逝。
这一日,姜云冉去看望仁慧太后。
软轿刚出牡丹苑,前行不久,就听到两个小宫女在花园中议论。
声音虽不大,但姜云冉耳聪目明,竟是隐约听了清楚。
其中一名小宫女说:“最近宫里换了好几波黄门,瞧着都不认识。”
另一名说:“可不是,还都挺高大的,不过听闻是专为修宫殿而来,也不知以前在哪里侍奉。”
“听着口音都很陌生,天南海北都有,也是稀奇。”
两人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探头一看,立即噤声。
等皇贵妃的软轿过去,才敢重新呼吸。
“皇贵妃娘娘瞧着气势真是惊人,”小宫女说,“她即便温柔笑着,我也不敢造次,不过心里还是挺喜欢她的。”
可不是。
另一名小宫女道:“还是皇贵妃娘娘好,原来咱们在东阳行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哪个主子会在乎,倒是她听闻咱们的屋舍漏雨,都要求给修一修,还多给发了月钱,也增发了夏日的份例。”
“希望皇贵妃娘娘年年都来呢。”
这些后话,姜云冉倒是不知,她同红袖对视一眼,两人皆未开口。
等到了凤凰台,姜云冉才知皇贵太妃一早就到了,正在里面陪着太后说话。
姜云冉进了寝殿,就听到皇贵太妃在同仁慧太后说话:“姐姐今日瞧着精神许多,可是好些了?”
自从上次病倒,仁慧太后就只能卧床修养,她这大半个月来都没出过凤凰台,前朝后宫事也都一概不管了。
嘴里说着不操心,却还挂念两个儿子。
一边的永宁公主声音清亮:“有劳沈母妃关怀,母后这几日精神的确好了许多。”
宫人给姜云冉请安,声音打断了殿中的谈话。
姜云冉踏入寝殿,就看到永宁公主笑盈盈站起来,上前挽住她的手。
“嫂嫂来了。”
嫂嫂这两个字,用得很是精妙。
姜云冉按了一下她的手:“永宁,可不能胡言。”
永宁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天真烂漫,她笑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仁慧太后此刻终于开口:“你都十六了,还童言无忌,羞不羞?”
她说话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听来就知身体不是十分康健。
皇贵太妃却道:“永宁还小呢,再说,这句嫂嫂也不为过。”
毕竟皇贵妃位同副后。
姜云冉笑着打圆场,避开了这个话题。
“太后娘娘近来安好,臣妾便安心了,前几日收到陛下的家书,言说大军已至榕江道,一切安好,请太后娘娘安心。”
说着话,姜云冉就慢慢在床边坐下,仔细看仁慧太后的面容。
仁慧太后面容消瘦,脸色也比以前瞧着苍白许多,尤其是眼尾的纹路越发深重,已经显露出年迈的沧桑。
她的鬓发也被霜染成了斑白颜色,兴许病中无力,并未叫人给她染黑,瞧着就越发苍老衰弱。
“这就好,怕是这几日就能到西川道了。”
姜云冉看了看皇贵太妃,笑着说:“这就不知了。”
几人说了会儿闲话,姜云冉又安慰了几句仁慧太后,就要离开了。
皇贵太妃看了看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就道:“皇贵妃也要注意身体,毕竟如今小殿下最重要。”
姜云冉腼腆一笑,说:“是。”
几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仁慧太后明显看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