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科举一途虽然辛苦,需要付出所有心力,但若能一举夺魁,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忍耐一时,才能平步青云。”
阮含栋看着他那双淡漠的眼睛,抿了一下嘴唇:“是,儿子明白。”
阮忠良难得满意。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你只安心读你的书就好。”
他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阮含栋忽然开口:“父亲,母亲和阿姐可还安好?”
阮忠良脚步不停:“都好,等过些时日,你母亲再来看你。”
“好。”
阮含栋似乎笑了一下,显得很是高兴。
门扉吱呀一声关上,这个逼仄的小院落里,瞬间只剩下阮含栋一个人。
他脸上的稚嫩和天真一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嘲讽的冰冷。
他把手中的笔一扔,站起身来,站在窗前遥望苍穹。
自从他学业精益之后,就独自搬来了清静居,父亲政事繁忙,十天半月才能见到一回,平日里大多是母亲陪他吃饭说话。
后来他课业吃紧,父亲认为母亲的看望会打扰他,就不允许母亲日日都来。
一般三日也能见到一次。
原本昨日母亲应该过来看望他,可李叔说母亲入宫陪伴姐姐,这些时日不在家中,他就没有追问。
但昨日小厮鲤鱼来给他送饭,悄悄跟他说府中出事了。
阮含栋被困在清静居,平日里不能玩耍,不能离开,甚至不能在府中走动,他对于阮忠良最大的意义,就是能步他后尘,最低也要高中二甲传胪。
年少时还能守住,可随着年长,他读书越多,越觉得这样是不正确的。
尤其之前乡试,他走出家门,进入考场,结识了各种各样的同窗书生,也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他才意识到他这一方天地,是独属于他的囚笼。
没有人如他这般活着。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慢慢收买鲤鱼。
他需要知道外面的一切。
鲤鱼只是个小厮,专门给他送一日三餐并打扫卧房,阮忠良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厮,其实根本也打听不到什么事。
但阮含栋却很聪明,他一点点教导鲤鱼,让他学会如何打探消息。
果然,今晨鲤鱼就告诉他:“少爷,其实府上已经被围起来了。”
鲤鱼有点害怕,他不住看向院门,生怕李三进来。
阮含栋却很淡定。
“是什么人围困府上,你知道吗?”
鲤鱼想了想:“小的偷偷瞧了一眼,他们衣服上有游鱼。”
阮含栋的面色一怔。
那是飞鱼服,守着阮府的是仪鸾卫。
也就是说,昨日宫宴宫中一定出了事,此事应该牵扯了他们家。
阮含栋低声问:“母亲可回来了?”
鲤鱼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方才瞧见邹妈妈在厨房吩咐差事,瞧着面色不好。”
阮含栋到底聪慧,他能以十七岁的年纪考中秀才,本就不是寻常人。
当即,阮含栋就意识到了事有不对。
他让鲤鱼继续打探,毫不意外地在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子两个并不亲近,他对于阮忠良也不是很了解,但他可以肯定,家里一定出事了。
阮含栋站在窗前,平静呼了口气。
只希望,母亲和阿姐安好。
一阵冷风呼啸,竹林婆娑,今冬已至极寒日。
上午时分,各宫都热闹起来。
今日不用请安,也没有宫宴,但各宫娘娘们都要至安奉殿,一起祭奠卫美人。
自美人之下,各位妃嫔需要在安奉殿给卫美人守灵,因宫妃人数较少,所以每日只安排两人。
卫美人娘家的弟妹也一并入宫,暂时就住在安奉殿,日夜给三姐守灵。
姜云冉到安奉殿时,已经来了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