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用密语写着“戌时三刻,福寿堂三姨太接货”。他指尖敲了敲账册边缘,烟味混着雨气扑来,“苏记者发绳上的茉莉香太浓,当心暴露。”话虽这么说,他却在转身时,不动声色地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那是她父亲留下的藏青围巾,边缘绣着褪色的“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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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雕花画舫缓缓靠岸,三姨太踩着三寸金莲上岸,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出冷光。苏桃看见她袖口绣着曼陀罗花——正是魔阴花的变种纹样。她刚要跟上,手腕忽然被沈砚之拽进货箱后,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别冲动,画舫里有‘影魔阵’,进去就会被勾出心魔。”他指尖划过她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被纸角划破的伤口,“用你的血,在我掌心画‘破邪符’——茅山道士教我的法子,需至亲之人精血催动。”
至亲之人——苏桃指尖顿住,抬眼却撞见他眼底的复杂。雨珠从他发梢滴落,砸在她手背,她忽然想起小厮阿顺临死前的话,却还是咬破舌尖,在他掌心画下歪扭的符纹。血珠渗入他掌心老茧时,沈砚之忽然低笑一声,指尖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唇角血渍:“苏记者这符,比我小时候抓周画的还丑。”他语气轻佻,掌心却牢牢扣住她手腕,不让她退后半步。
画舫内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姨太的笑声里带着癫狂:“沈大侦探果然来了~当年你父亲替苏明远挡刀,现在你替苏桃送死,沈家父子倒是一脉相承的傻子!”舱门突然洞开,黑雾涌出,苏桃眼前再次浮现幻象:沈砚之穿着清廷官服,亲手将父亲推入地牢,而他胸口别着的,正是福寿堂的鎏金腰牌。“不是真的……”她踉跄后退,却被沈砚之揽住腰,他掌心的符纹发出微光,竟将黑雾逼退半尺。
“看见的未必是真,记住我现在说的话——”沈砚之低头盯着她,指尖重重按在她眉心,“三年前,你父亲查到福寿堂背后是‘言魔’操控,言魔能篡改人记忆,你看见的‘沈砚之背叛’,是它给你种的心魔。”他忽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有道狰狞刀疤,形状竟与父亲日记里画的“影魔爪痕”一模一样,“这是我替你父亲挡影魔时留的,当时你才十岁,躲在衣柜里,攥着半枚玉佩发抖——这些,你还记得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苏桃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父亲抱着浑身是血的沈砚之冲进家门,她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沈砚之嘴角流血,却仍笑着对父亲说“苏叔,桃桃别怕,我替她守着”。眼前的幻象渐渐模糊,她望着沈砚之眼中的诚恳,忽然伸手揪住他衣襟:“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让我误会你?”
“因为言魔还在盯着你——”沈砚之忽然将她扑倒在货箱后,上方飞过一枚淬毒银针,擦着她发梢钉进木板,“你的心魔是‘被信任之人背叛’,我若早认,只会让言魔有机可乘。”他指尖抚过她发顶,忽然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笔记本,正是父亲失踪前的调查手札,“昨晚在福寿堂井底,我替你抢回了这个——你看,第三页画着沈家与苏家的‘共生契’,我们两家,本该是彼此后背。”
货箱外传来巡捕的脚步声,苏桃捏着手札,忽然听见沈砚之在她耳边低语:“苏桃,当年你父亲说‘桃儿的笔,能写破天下黑’,现在我替他补上一句——我的刀,能劈开所有脏东西,只要你在我身后,就没人能拿你开刀。”他说这话时,指尖悄悄将那半枚玉佩塞进她掌心,玉质温润,竟与她的体温相融。
画舫突然起火,三姨太的尖叫混着黑雾消散,沈砚之拽着她跑向码头尽头,却在转角处撞见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她撑着油纸伞,眉心点着朱砂痣,看见沈砚之时,眼中闪过惊喜:“砚之,我从苏州寻你半月,竟在这里遇见你……这位是?”
苏桃望着女子腕间的沈家银镯,忽然想起手札里写的“沈家长女沈砚秋”,却见沈砚之眉心微蹙,挡在她身前时,语气冷了几分:“表姐怎会在此?这里危险,快回。”他掌心仍扣着苏桃的手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脉搏,像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月白旗袍女子盯着苏桃手中的手札,朱砂痣在雨夜中泛着诡异红光,忽然轻笑一声,油纸伞尖滴落的水珠,竟在地面凝成曼陀罗花形状:“原来你就是苏桃……你父亲当年欠我沈家一条命,现在你倒是懂得用‘美人计’套取情报?”她指尖划过伞骨,黑雾再次涌出,却在触及沈砚之掌心的符纹时,如遇烈火般消散。~艘?艘!晓?说`惘, /追?醉`辛?章′結-
沈砚之忽然将苏桃推到身后,袖剑出鞘时,刃身映出女子眼底的阴霾——那不是表姐沈砚秋,而是言魔附身的傀儡。“苏桃,记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