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殿下百官。
只见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头顶,飘着一团团浓郁的黑气。
黑气之中,夹杂着灰色的恐惧,和一丝丝代表着贪婪的黄气。
全是奸臣!全是废物!
李彻的目光扫过,如同在巡视一群待宰的猪羊。
忽然,他的视线定住了。
在那一片黑灰色之中,有一道光。
一道冲天而起、炽烈如火的赤红色光柱!
忠诚!勇烈!不屈!
那光柱的源头,正是角落里那个胡子拉碴的老将军!
李彻手中的天子剑,遥遥指向他。
剑尖,还在滴血。
“你。”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叫什么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那个角落。
老将军愣了一下,随即踏步而出。
他跨过一具吓晕过去的同僚,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
甲叶碰撞,发出铿锵之声。
“末将,陈庆之!”
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
“陈庆之……”
李彻默念了一遍。
好名字。
“你,怕死吗?”
李彻问。
陈庆之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此刻亮得惊人。
“末将,只怕死得没有价值!”
“好!”
李彻大笑。
“说得好!”
他走下御阶,亲手将陈庆之扶起。
“朕给你一个有价值的死法!”
他顿了顿,看着陈庆之的眼睛,一字一句。
“或者,一个有价值的活法!”
陈庆之虎躯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陛下……”
“朕问你。”
李彻打断他,用剑指着那群头顶黑气的官员。
“这些蠹虫,该不该杀?”
陈庆之看了一眼瘫软如泥的百官,又看了看地上顾秉文的无头尸。
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
“该杀!”
“好!”
李彻转身,面对百官。
“王忠!”
“老……老奴在!”
王忠连滚带爬地过来,裤子都湿了一片,却不敢擦。
“拟旨!”
李彻的声音,冰冷无情。
“户部尚书李茂,侵占良田,中饱私囊,斩!”
户部尚书“嗷”的一声,瘫了下去。
“礼部侍郎张谦,贪墨贡品,卖官鬻爵,斩!”
“王御史……”
李彻每点一个名字,就有一名大臣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大殿之上,哀嚎一片。
“陛下饶命啊!”
“臣知错了!臣愿捐出所有家产!”
“陛下!不要杀我!”
李彻不为所动。
他看向陈庆之。
“陈将军,听到了吗?”
陈庆之抱拳。
“末将,听到了!”
“朕命你为京城戒严总督!”
李彻将手中的天子剑,塞进陈庆之手里。
“持此剑,如朕亲临!”
“凡朕刚才点名之人,及其党羽,全部就地正法!”
“他们的家,给朕抄了!”
“所有家产、粮食,全部充入国库,用于军需!”
“锦衣卫、大内禁军,你随意调遣!”
“朕给你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朕要看到钱,看到粮!”
“你,敢不敢接这个旨?”
陈庆之握着那柄尚有余温的天子剑,只觉得重如泰山。
他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杀伐果断的年轻帝王。
一股热血,从胸膛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末将,遵旨!”
“纵万死,不负陛下所托!”
“好!”
李彻点点头。
“去吧。”
“是!”
陈庆之提着剑,转身就走。
他每走一步,那些被点到名的官员就抖得更厉害一分。
绝望,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从皇宫之外,遥遥传来。
这号角声,苍凉、雄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