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佩尔只是稍微爬了一下楼梯,腰上和后背都被裹在身上的裙子勒出赘肉。*0~d^i*a′n′k-a?n¨s¢h_u′.?c\o!m·但即使呼吸已经变得很困难了,她仍旧费劲地挤出一句恭维话,气喘吁吁道:“诶呦,真好,不管看多少遍都还是觉得很震撼呢,怕是数遍整个帝国也就只有像罗曼先生您和娜拉夫人这种真懂艺术的人才舍得花这么大价钱买下它们了。”
“如果今天能够顺利谈妥,肯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无疑。”
波佩尔热切地希望两人的交易能够做成,那娜拉许诺的丰厚酬金就能稳稳当当入袋了。
亚摩斯环顾了一周室内,即使看过成千上万幅名画,对画无比挑剔,他仍旧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藏品不赖。
亚摩斯说:“没想到这里会有《死神透过白门凝视人间》和《牧野歌》,虽然这几幅画的价值并不算高,* 甚至一度在海外拍卖会流拍,但都是以画家的技法见长的佳作,如今能欣赏这些作品的收藏家并不多了。,q?i~s`h-e+n′p,a¢c!k^.-c¨o.m?”
罗曼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如同在朗诵一首优美的咏叹调,道:“家父以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人类艺术家总是很懂得灵活运用他们的十根手指创造出一个赏心悦目的艺术世界,而美能够跨越种族的隔阂,传递到每个不同的人的心中。”
“我想,家父话语中的‘美’大概就是指这个房间里的画作了。”
趁着丈夫显摆,一直不苟言笑的布吉丽特对仆人们做了个手势,冷淡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冰块在敲击玻璃,道:“将《戴玫瑰花环的少女》搬到沙发前来,给我们的客人们好好瞧瞧。”
“遵命夫人。”
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仆很快就搬来了一个三脚架连带架上的画作,他们一把掀起蒙在画作上的白布,露出底下的事物——
《戴玫瑰花环的少女》无疑极美,初看画面,就是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头戴红玫瑰编织而来的花冠,在无忧无虑地踩水玩,澄澈的山泉水浸没过少女脚踝上用金丝掐成的脚环,裙摆湿了一小块,轻薄的布料贴在线条优美的小腿上。¨x^i¢a!o~s^h\u/o_c-h+i·..c\o\m^
但若是靠近了细看,会发现少女其实眉心轻蹙,嘴角笑容不知为何蒙上一层怅然的灰色,似乎在担忧自己回家后会因为弄湿了裙摆而遭受家人的责备,画家用黯淡的色彩描绘出不知何起的愁绪,就如同在甜蜜的无花果中滴入苦艾酒,不受期待的苦涩牵动所有观者的心。
“这真是一幅杰作啊。”伊洛里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话音未落,伊洛里感到娜拉挽住自己的手无声地收紧了,他扭头看见娜拉目不转睛地看着右下角的画家署名,眼里流露出难言复杂的情绪。
“阁下你还好吗?”伊洛里轻声问道。他当然能看出来画里的少女侧脸有几分神似娜拉。
仅凭一幅画就令得不管对什么事物都不甚挂心的娜拉陷入恍惚,显然创作这幅画的画家对娜拉的意义非凡。
娜拉站定,她轻轻捏了伊洛里的手臂一下,贴着他耳边说:“亲爱的你真贴心,但是我感觉一点也不好,心口一阵阵发闷,不如今天晚上你跟我回府邸来安慰我一下怎么样?”
伊洛里:……他又忘了自己不该多嘴。
娜拉很快就从消极的情绪中调整过来,转动着手中的扇子,美目也半睐起,“亚摩斯,你介绍一下吧,怎么看这幅画是不是真迹?”
亚摩斯扫过一眼画底下的签名,道:“印象派画家雅各布·让的作品,带着几乎所有印象派画家都有的特征,一如既往地笔触细腻又用色丰富。”
紧接着他从黑盒子里拿出放大镜,跟一般的单纯一大块椭圆形放大镜镜片不同,亚摩斯的放大镜是一个怪模怪样的样式,镜片锉成比人眼稍大些的圆形,放在一个黄铜做成的特殊装置里,数条柔韧的皮革束带连接着黄铜装置。
“而这种上色手法一定会在画布底面留下深刻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深浸入画布之中。”
“因此判断画真假的第一步要先看画布的材质和颜料的留痕究竟对不对。” 亚摩斯把皮革束带系到后脑勺,以此将放大镜固定在右眼上,接着旋转装置上的一个小齿轮,镜片随之向前凸移。
他入神地观察眼前画作的颜料纹理,口中喃喃:“来吧,珍宝,让我看看你的‘裙子’底下究竟藏了什么。”
亚摩斯仔细地辨别油画的质感,波佩尔不想要场面冷下来,便咧开嘴,夸赞起布吉丽特的茶具真是精致可爱,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反倒气氛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