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地向前踱步,玄色官袍在石阶上逶迤如流水。′k?a·n?s?h`u/b`o_y,.,c~o-m·“雄鹰展翅,原为俯瞰天下。北戎与夏国交好,不正彰显大汗海纳百川的胸襟?”他停在白玛两步之外,忽然压低声音:“况且……东领的商队上月刚过雁门关,想必领主比旁人更明白,有些尾巴,摇起来对大家都好。”
白玛脸色一变,金刀鞘不自觉往后藏。谢晗看得真切,李松这话里分明藏着东领主的把柄。
“诸位大人,咱们还是先进去吧。”杰米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打圆场。
穿过殿门,谢晗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
殿内陈设分明是北戎内阁议事的格局,檀木长案上摊着边防舆图,几位部落首领分列两侧,连侍从都退到了一丈开外。他心头一跳,李松一个夏国御使,竟能堂而皇之地参加北戎内阁会议?
谢晗随着众人步入内殿,目光立即被主座上的人影吸引。赛罕大汗斜倚在铺着雪豹皮的王座上,哪里像是病重之人?
这位北戎统治者约莫四十出头,古铜色的脸庞上嵌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x+i_a.o^s¢h¢u^o/c,m-s?.*n.e¢t′
他披着棕色狐裘,虽然刻意放慢了呼吸节奏,但脖颈处跳动的脉搏强健有力,哪有一丝病容?
“大汗。”络腮胡将领单膝跪地,“吉利亚部落的刺客,昨儿企图刺杀北领主……”
赛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谢晗注意到,他弯腰时后颈肌肉绷得死紧,这咳嗽分明是装出来的。
谢晗心头剧震。这场“病重探视”,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还没等他细想,一位络腮胡将领已经拍案而起:“大汗,昨日巡逻的儿郎们发现吉利亚部落在往边境运粮草,光是牦牛队就过了三批!”他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山谷,“这儿,还有这儿,都发现了新鲜的马蹄印,怕是要起兵造反啊!”
殿内的气氛骤然凝重,北戎南部的重臣们正为吉利亚部落蠢蠢欲动的叛乱迹象而忧心忡忡。′w^a~n!g`l′i\s.o′n¢g\.+c·o^m·
右大臣法沙捋着花白的胡须,率先打破沉默:“依老臣之见,不如借讨伐北部之名,收拢各部兵权。届时吉利亚若不出兵,便是抗旨不遵;若出兵,正好借北部之手削弱其实力。”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立即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右相高见!北部近年屡犯我境,正该教训。”
“此计甚妙,一石二鸟啊!”
“吉利亚若敢不从,正好坐实其谋反之罪……”
赛罕大汗斜倚在王座上,指尖轻叩鎏金扶手,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任由群臣争论不休。
谢晗冷眼旁观,心知此事已成定局。就在此时。
“攻打北部?”李松突然轻笑出声,声音清朗如玉磬,“诸位是嫌南部的将士太多了吗?”
殿内霎时鸦雀无声。谢晗心头一跳,李松身为夏国使臣,竟敢公然插手北戎内政?
法沙老脸涨得通红:“李大人,此乃我北戎……”
“南北对峙多年,为何始终未动干戈?”李松不紧不慢地打断道,“诸位心知肚明。”
众大臣面色骤变。南北两部势均力敌,谁都不敢轻启战端,这是朝堂上心照不宣的秘密。
法沙脸色涨红,再次提醒:“李大人,这是我北戎家事……”
“家事?”李松指尖轻叩茶盏,“三年前雁门关会盟,南部落与夏国缔结兄弟之谊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抬眼环视众人,“既然同气连枝,自然要提醒诸位莫要行差踏错。”
赛罕大汗端坐在王座上,眼神晦暗不明。
李松踱步到地图前,修长的手指划过吉利亚部落的领地:“让吉利亚去打北部?诸位是觉得吉利亚首领的脑袋被马踢了,会乖乖听你们调遣?”
一位年轻将领忍不住反驳:“我们有把握控制……”
“把握?”李松转身,眼神锐利如剑,“三年前你们也说有把握拿下西荔部落,结果被吉利亚人在背后捅了一刀,死了多少将士需要我提醒吗?”
殿内一片死寂。那场惨败是北戎不愿提及的耻辱。
李松的声音突然放轻,却更让人毛骨悚然:“还是说……诸位是故意想让南部陷入战火,好让某些人渔翁得利?”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几位大臣。
法沙的额头渗出冷汗:“李大人慎言!”
“慎言?”李松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摔在案上,“吉利亚人早就和北部暗通款曲,就等着你们主动开战呢!”
众臣哗然,纷纷凑上前查看密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