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d-s-h,u`c^h·e.n·g,.\c¢o/m~”车夫隔着帘子禀报。
谢晗掀开车窗,远处群山如墨,唯有官道两侧的梧桐树上系着的红布条在风中狂舞,那是边关驿卒留下的标记。
谢晗的目光在那些红布条上逡巡,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太熟悉这些边关暗记——最新系上的红布条边缘还保持着鲜亮的色泽,约莫三四日的光景,正是李松仪仗经过的时间。
“三四天……”他低声自语,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以太子仪仗的正常行进速度,此刻最多该到雁门关,可看这标记的位置,李松分明是在日夜兼程地赶路。
能让这位向来从容的太子如此急迫的,除了那个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小沙弥拢青,还能有谁?
谢晗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北戎王庭龙潭虎穴,李松却甘愿以身犯险,只为除掉一个证人。这份决绝让他既心惊又……莫名酸涩。
更令他不安的是西且弥的那桩旧事,李松为了他,在西且弥亲手斩杀了北戎大汗唯一的继承人罗拉王子。,x-i¨a`o¨s,h~u?o/c-m_s,.-o+r!g!此事若被北戎知晓,他此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荒唐......”谢晗攥紧手指,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厌。
掌心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为一个曾经将他当作棋子随意摆布的人牵肠挂肚,简直是......
谢晗忽然嗤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松开手指,看着掌心里的指印,仿佛这样就能证明方才那一瞬间的动摇不过是错觉。
“为李松担心……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他整理好衣领,茶水倒映出他眉眼冷峻,看不出半点破绽。
马车突然急停,惯性让他险些撞上车壁。外头传来车夫的惊呼:“对面来车了!这窄道如何错得开?”
谢晗皱眉掀帘,只见前方十丈处,两辆玄漆马车正堵在转弯的隘口,车辕上挂着的青铜宫灯在风中摇晃。¢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谢晗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让路。”谢晗跳下马车,他按着腰间绣春刀向前走去,却在看清对面车驾纹饰时骤然僵住——这不是普通仪仗,而是李松的贴身车驾。
对面车帘微动,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朝他走来,一袭月白夏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谢卿这是要去哪儿?”李松来到他面前,声音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栖梧山庄的冰酪不够消暑么?”
谢晗胸口发闷。他设想过千百种追上李松后的情形,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蝉鸣聒噪的午后。
更没想到,见到他的瞬间,那股无处发泄的怨气竟化作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殿下不是去北戎探望赛罕大汗?”他故意咬重“探望”二字,“怎么才到雁门关就折返了?”
李松轻笑一声。
“若孤说是专程回来逮某个擅离职守的指挥使,谢卿信不信?”
热风拂过两人之间的空隙,谢晗看着李松被晒得微微发红的后颈,忽然注意到他衣领处有一道新鲜的擦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的痕迹。
“殿下受伤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语气活像个......关心则乱的旧相识。
李松眸色一暗,突然抓住他手腕,带着他上了东宫的马车。他掌心滚烫:“你以为北戎是什么地方?赛罕大汗病重,各部势力都在等着咬下第一口肉,你单枪匹马闯进去,是嫌命太长?”
谢晗后背紧贴着冰冷的车壁,身前却是李松滚烫的胸膛。这距离太危险,近得他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
“北戎算什么?”谢晗冷笑,故意抬膝顶在李松腿间,“殿下去得,我就去不得?”
李松呼吸一滞,却纹丝不动:“你如果非要去,”他忽然俯身,唇几乎贴上谢晗的耳垂,“就跟我一起去。”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谢晗浑身绷紧,他猛地偏头避开这暧昧的接触:“所以殿下专程折返,就是为了接我?”指尖抵住李松胸口狠狠一推,“怎么?怕我抢在你前头找到拢青?”
“怕你死。”李松突然掐住他下巴,“罗拉王子死在边城,你以为北戎人会放过边城来的官员?”
谢晗瞳孔骤缩。他当然记得那天,李松的剑刺穿罗拉王子咽喉时,鲜血溅在他脸上还是温的。
“松开。”他寒声道,“我答应跟你同行,但别想限制我行动。”
李松低笑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他腰间的绣春刀抽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