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手的权力完全冲昏头脑。
“父皇,你已经很老了,而我也不再年轻。”子非我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仿佛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这片大陆交给我,我会做得比你更好。”子非我不自然地舔了舔并不算干燥的双唇,声音忽然拔高了几个度。
“如果你我都是凡人,我也可以等的,我们也可以做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可偏偏修行让这一切变得遥遥无期,我已经不想再等了。_k!a!n`s,h_u+a?p.p?.¨n`e?t?”
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得以宣泄,子非我能感觉到发自灵魂的痉挛,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他逐渐痴迷。
子初的腰杆仿佛愈发的佝偻了,两根手指依旧叩击着桌面,双眼却盯着斟满的酒盏,良久无语。
许阳等人却是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无意中牵扯进一场宫变中,而宫变往往意味着流血。
再看任飘零,却发现任先生竟然又恢复了先前的从容淡定,依旧端坐在那里,仿佛无论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他一样。
于是许阳在子非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重新回到了座位坐下,连带着佟虎一众人纷纷落座,犹如一群合格的看客。
难道他们不懂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子非我英俊的脸庞上阴晴不定,法则之力波动之间,一把和子非鱼同样的长戟早已握在了手中。
“所以父皇,不要怨我,你曾经教导过我,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一定要靠自己去争取。”
酒中的毒药仿佛彻底发挥了作用,那可是据说连神明都难以抗拒的剧毒,绝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抵御的。
子初蓦然咳嗽了两声,就连咳嗽声听起来都显得有气无力。相比于金樽中的毒药,或许背叛的创伤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敲击桌面的两指蓦然停顿,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良久子初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大儿子子非我。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笑,可嘴里发出来的却是嘿嘿的声音,与其说是笑,更像是长笑当哭。
“你当真想要这个位置?”
空气窒息的可怕,良久子非我缓缓从石柱后方走出,手中长戟兵锋所指,是那高高在上的石椅,还有石椅上的无上皇者,如今看起来行将就木的子初。
“父皇,谨遵您的教诲,我想要的,我自己来取。”子非我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讲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不,相信我,我的孩子,你不会想要得到它的。”原本中年相貌的子初此时更像是一位逐渐衰老的老人,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与救赎。
长戟斜斜的虚劈而下,大殿的烛火再次摇曳不定,却避无可避,明灭间子非我的声音犹如毒蛇吐信。
“你已经老了,父皇。而我,走到今天这步,已经退无可退。”
“不,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而只要是孩子都会犯错的。”子初摇摇晃晃站定,眼眸中流露的温柔却做不得假。
“只要你退去,我宁愿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这是我作为父亲对你的承诺。”
“退?我又能退到哪里呢?”一直冷静的子非我忽然变得癫狂,纵声狂笑声中,阴冷至极的气息迅速在大殿中蔓延。
子初却像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站在高台上,站在石椅前,竭力将已经弯曲的腰身重新挺得笔直。
“就凭你?”一旁的子非鱼忽然站在了子初的前方,狰狞的青铜面具重新覆盖了姣好如女子的一张俊美的脸庞,手中长戟遥遥指向子非我。
“怎么会呢,我的好弟弟。”子非我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胞弟,眼里却只有嗜血的兴奋,以及无尽的欲望。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长戟锋利的刃口,一滴淡金色的血液在指尖凝结成了一颗金色的血珠,神圣庞大的气息便铺天盖地般席卷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神降!”
子非我口中呢喃着,癫狂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疯狂的信徒,一个疯子,一个怪物,却独独不再像是一个人……
指尖划过虚空,金色的血珠凭空在虚空勾勒出一个诡异繁杂的符文。最后一笔落定,天地似乎齐齐震颤了一下。
璀璨至极的光柱蓦然间贯穿了天地,撕裂了黑暗,撕开了雨幕,无视大殿屋顶的阻拦,径直贯穿落在了子非我的身上。
许阳再熟悉不过这种神秘的气息,那是独属于神明的威压,神圣庄严,让人心生敬畏,却一如既往地有着令人作呕的虚伪与贪婪。
皇宫的一角,祖庙宗祠的所在,似是一阵风掠过,粗如儿臂的蜡烛燃起的烛火忽然熄灭,徒留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