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怎会无涯?在浩渺烟波之间,舟楫为凭,恰似灵动的飞鸟划破苍穹,长风破浪之际,自能于碧海之上悠然泛舟。\s.h′u?q·u?n′d_n¢s..^c,o·m-
那层层叠叠的浪涛,看似无边无际,实则不过是大自然谱写的一曲乐章,每一朵浪花都在诉说着可被征服的故事。
山,岂会无极?于巍峨峰峦之中,登攀之心如熠熠星辰,永不熄灭。一步一个脚印,向着山巅奋进,当汗水洒落大地,当毅力战胜险阻,自可于山巅之上,让那壮阔的山峦之景荡涤心胸,生出层层云霞般的豪情。山的高度,从来都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是勇者前行的阶梯。
至于那狂风,虽能呼啸一时,以其磅礴之势震撼万物,可它又怎会无休止地肆虐?再猛烈的狂风,也有疲惫停歇的时候。它不过是天地间的过客,在短暂的张狂之后,终会归于平静,留下一片安宁祥和的世界。
那驰骋于天地间的逍遥过客,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风止,可世界并不安宁祥和。
凭空幻化的长剑依旧一往无前地刺出,那金色的圆盘依旧在依旧疾速旋转不停,一攻一守,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只剩七人和雪珂不断汇聚灵力,将一道道法则之力汇入剑中。
长剑和圆盘相交处,不断有道道能量四散逃逸,如袅袅青烟。那青烟化作巨龙飞舞,化作火凤盘旋,化作饕餮吞天,却终究不过瞬间便化作虚无。
中年文士模样的神明缓缓放下苦苦支撑的双手,那皎白如月光的文士袍上星辰罗列,隐隐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波动,终归是随着神明收手,也缓缓归于平静了。
圆盘抵住了长剑,神明俯瞰人间。
神明再次睥睨众生,冷漠的眼神里终于不再是单纯的金光熠熠,复杂莫名的情愫悄然浮现其中。
“不得不承认,人族虽然孱弱如蝼蚁,可亿万年不灭,果然有你们生存下来的道理。”
神明神色复杂地望着众人,继续缓缓呢喃道:“可逝去的终将逝去,亘古长存的唯有神明,你们不应该觊觎本不属于你们的。你们只是给养,这就是宿命。”
神明似乎遮蔽了天机,否则幽泉断然不会不知晓山门前发生的异变,一切似乎都在神明的谋划中,布局深远。
许阳认真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火炜眼底的悲伤就像是一条河,虽然不够波涛汹涌,却能用每一滴流淌的河水,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心灵的堤岸。
每一滴河水都承载着往昔的遗憾与痛苦,它们缓缓汇聚,逐渐漫过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人在寂静中被悲伤彻底淹没,难以挣脱。.d~i\n·g^d?i_a*n/k′a.n.s¨h!u~.~c+o*m¨
许阳努力站直些,努力让自己的身形再高大些,努力再为身后的爱人遮挡一次风雨。
“宿命?给养?”许阳的声音依旧坚定,直面神明的眼神里看不见一丝胆怯,纵使神威滔天下重压如山。
“可是,我自己的命运从来不需要神明来指手画脚,过去是,现在也是,至于将来……”许阳微微停顿,继续道:“将来谁又能说得清呢?可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绝不会赋予你凌驾于我之上的权力,绝不!”
灰布长袍下的身影凌空而起,许阳面色平静,却又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疯狂。体内天地,孤峰震颤划下一道道虚影,那方石磨竟然也凭空转动起来,发出吱呀呀生涩的摩擦声,草庐内山墙上的画卷无风自动,仿佛随时都会飞起来。
就连院内的那口古井都开始沸腾起来,无尽的灵气迅速充盈着许阳体内小小的天地,或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口子,就能立马完全宣泄出去。
半边身子的许夫子半蹲在孤峰之上,就那么远远望过来,眼神里有不舍,有期待,有决绝,却终是一言不发。
天空、大地、群山。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天地间一片混沌,许阳的眼里只有眼前的神明,那散发着道道金光的神明,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半截断剑出现在手中,神魂所能调动的所有灵力喷薄而出,数不清的大道法则被牵引着汇入其中。那断剑似乎重新有了生命,就像是一条被抓住尾巴的游鱼,剧烈地扭动起来。
“斩!斩!斩!”蓦然三声怒喝响起,无尽的悲伤化作愤怒附着于剑身,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芒从断剑射出,迅捷如电般冲向神明。
天空中的许阳随着这斩出的一剑,整个人似是醉酒一般摇摇晃晃起来,忽然间直直地向下掉落。
时间似乎被拉长,许阳清晰地看着那道剑芒划破长空,刺破无数折叠的空间,就像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杀向神明。
许阳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