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视而不见?!你怎么敢说这话的?”
“为何不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供神供神宗,家里的人都死光了!我饭都吃不起了,我还怕他?”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齐芜菁挤过人群,瞧见又脏又湿的地上躺着一匹削瘦的死狼,狼的颈侧还插着一把屠刀,血从尸体汩汩中流出,和另一头飞射而出的血混成一体。*x·i?a,o·s+h/u,o.n_i!u\.`c~o.m\
血像钉锤凿铁时的火星,红色的水珠在桑青的拳头下喷溅。他目眦欲裂,凶狠地盯着下方的男人,往死里在打,任谁来劝都没用,像个丧失人性的野兽。
清雅高大的莲花台在他身后,花瓣上却是狰狞的血渍。桑青满脸都是血,他穿着花纹色彩复杂的袈裟,脖颈下挂着璎珞和佛珠,与周围人的粗布衣裳格格不入,透出一股浓浓的邪性。
“天啊,他,他不是神!神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狗,像狼,像动物……佛珠都沾血了?他完全不在意吗?”
“莲台沾了血,他是个邪佛!”
“神宗不管吗?这是他们选出来的神啊!”
“不管的,这群家伙和王座上那位是一伙儿的,一个烂德行!”
“他是神,神管神宗,哪有神宗管神的道理?”
“谁去救他?”
“说笑呢,这个疯子,谁敢救他!”
“不是不是……我是说,地上那人,快来个人救救他吧!天啊,他要被神打死了!”
“神不能杀人的吧……”
众人也不掐架了,开始像蝼蚁似的瑟缩成一团,他们议论纷纷,声音传过来传过去,就是没人敢上前。/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他压下斗笠,遮住眼睛。路过雪狼尸体的时候将那把屠刀扯了出来,又盖住雪狼的眼睛。
众人小声道:“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快回来。”
齐芜菁提着滴血的屠刀,往前走。¢x¢n*s-p¢7^4¢8,.~c¢o·m/
滴答。
他每走一步,就能听到有人在咒骂。
神昏庸,神无用。
滴答。
神懦弱,神暴戾。
滴答。
神不慈悲,神害众生。
“桑宛双。”
齐芜菁“哐啷”一声,将屠刀扔在地上。
桑青的拳头猝然停在半空,一如他停滞空白的表情。齐芜菁的声音像一场暴雨,将他身上的凶残暴虐冲刷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茫然。
“怎么搞得这副样子?”齐芜菁蹲在那滩肉泥旁,探出了地上的人还有呼吸。
桑青喉间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他偏过头,涩声道:“快走开,我不认识你。”
齐芜菁说:“行,你不认识我。”他伸出手,“白眼狼,那要不要跟我走啊?”
齐芜菁的手白净,桑青看了一眼,忍不住后退。他捂着自己的脸,目光里俱是无措,他身上溅满了人的血和肉,他太臭了,他不能……
周围的神宗弟子表情微动,神可以恣睢,但不可以害怕,他们察觉出不对劲,立马祭出武器,朝齐芜菁围攻过来。
齐芜菁纹丝不动,嗤笑道:“一群老古董……”
他正待拔刀,桑青将霍然扑过来,手忙脚乱地挡在齐芜菁跟前:“都给我滚!滚开!”
齐芜菁“哎呀呀”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少侠。”他不顾桑青的瑟缩,一把攥过桑青沾满鲜血的手,“走!”
桑青察觉神宗弟子有动作,冷声喝道:“我会回去,你们不许跟过来。”
众人目光探究,却纷纷让开一条路。他们适才在暗处用三言两语敲打,此刻却仍旧下意识温顺垂头,只用眼向上瞧着桑青。
等远离了众人的视野,桑青这才抗拒道:“你不要碰我。”
齐芜菁一手拉人,一手捏鼻子:“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
桑青皱起鼻子:“我是不是很臭?”
齐芜菁说:“臭晕了。”
桑青心不在焉地被他拉着走:“你要带我去哪?”
齐芜菁说:“去洗澡。”
“没有店会让两个血人进的。”桑青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去我的住处。”
*
屋子里热气袅袅,像是时常有人来浴房中打理,池面上还铺着白玫瑰的花瓣。
齐芜菁二话不说,拉着桑青一起跳了进去,两人将水花砸至房梁,齐芜菁从水里咕噜半天,倏然冒出个脑袋靠在浴池边上,舒服了:“终于……这几日我没日没夜地赶路,又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