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桑青面前暴露端倪,否则桑青若知道自己全部想起来了, 没准会立马将他从煜都捉回不周城。/k?a*n^s`h-u_y.e~.¢c*o?m_
至少现在,桑青还得念着从寿夫子那儿拿解药。不过依照三千界的性子, 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就将自己强掳回去。
哎呀。
烦,乱得很......
齐芜菁甩甩脑子,目光似鹰。
他必须厘清思绪, 不能让任何人在这个节点坏事。
齐芜菁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强行镇静下来, 一口气跑回了宫堡, 途中谨慎避开了所有侍女。
即便很快就会被发现。
因此齐芜菁时间有限, 得在寿夫子再端药上来之前找到解药。
齐芜菁窝在阁楼处, 紧闭房门,将屋子翻了个遍。
寿夫子一次次抹掉陈佩兰的记忆和人格, 给陈佩兰灌输“师父待我最好”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得到陈佩兰的服从与信任。\w.a!n-b?e¨n..,i,n!f¢o^
这次也一样, 寿夫子知道宛桑嘴不严, 因此给了宛桑一瓶药,让他在事后擦掉齐芜菁的记忆。
但齐芜菁猜,不管自己在外有没有吃这药,为了不出意外,寿夫子也要亲自送来一碗,亲眼看到自己喝下才放心。
简直笑死人了。
看在陈佩兰的面儿上,他从前真当这老夫子是亲人。结果这老不死的从头都在算计他!
这时, 齐芜菁遽然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震,立马来到了镜台处,却忽然怔愣在原地。
台上摆有一株完整地、似有绽放之意的纸花。
在齐芜菁的记忆里,正是这纸花让他接收到了陈佩兰死前的呢喃。
“我要死了......”
“从此你就是我。”
“这是你的新名字,陈宫——陈佩兰。”
“我早已四面楚歌,无力回天。?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你替我活吧。”
可是不对!
他重生那日纸花分明烧成了灰,这才令他脱离掉陈佩兰留下的幻象。然而当天他情绪大乱,竟忘了收拾焚灰,如今为何花盆中干干净净?连花都是完整的!
陈佩兰啊陈佩兰,你既然要我替你活下去,必定想到了我如今会经历的险境。
我赌你为这条属于你我的命留了后路。
齐芜菁心中忐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花重新点燃。结果却令少君怔然,纸花燃起,灰白的尘烬簌簌落下,然而当余烬飘落在台面之上的瞬间,飞挥竟顿时化作了无形无色的水珠!
不知为何,这景象有些别致,齐芜菁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那句“焚雪化柔水”。
可他琢磨不出陈佩兰和三千界有什么干系。
与此同时,纸花花瓣在眨眼间重新生长复原,与燃烧之前分毫不差!
齐芜菁心中大喜,立刻将灰烬化成的水接在掌心。
忽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齐芜菁神色收敛,二话不说将掌心掬起的清水喝下肚,而后将衣服扯乱,躺上了床。
来者没有敲门知会,门被径直推开,果然是寿夫子!
以及身后侍女手中的一碗热药。
齐芜菁立马装可怜:“师、师父。”
寿夫笑吟吟地说:“怎么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可有不舒服。”
齐芜菁心里冷笑,表面却佯作痛心状:“我......师父为何要这样对我?”
他懒得周旋拉扯,只想将寿夫子激怒,快点将药喝下。果不其然,寿夫子目光慈蔼,却已经透露出阴险的冷意。
“你果然没吃我给那畜生的药,不过无妨,为师一直在家等着你。”寿夫子端着药缓缓走来,“佩兰啊,为师何时害过你?你若觉得身体疼痛,喝了这药便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齐芜菁故意蜷缩了下,很害怕似的:“我明明才喝了药,师父,我根本没犯病!”
寿夫子半点不生气,包容道:“怎么糊涂了,为师最了解你的病,你这次合修之人,虽是为师刻意养的,对你而言仍是污秽之物。”
齐芜菁瞪大双眼,看着那碗要逼至口鼻。
“你是为师毕生的心血,为师养你这么大,怎么会害你呢?”寿夫子吐露真心似的,瞧着齐芜菁,蔼然道,“你既贵为神明,自然要除去身心杂秽。”
因为陈佩兰的缘故,齐芜菁才对寿夫子报以尊敬,哪怕他本性再如何叛逆,也从未对寿夫子忤逆不敬!
……这老不死的东西。
齐芜菁心中冷笑,任由寿夫子将那苦药灌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