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几时了?”
“已经未时了。\d¨a?s_h,e+n^k?s′.*c^o_m+”福顺在帐外说道。
“扶朕起来。”
福顺听命上前,却实在忍不住劝道:“陛下,时辰还早, 不若再多歇息片刻?”
见萧慎敬不说话,他提醒道“太医说你的伤需要卧床静养。”
“不碍事。”萧慎敬丝毫不为所动, 又撑着病体坐到御案后开始批阅奏折。
福顺默默叹了口气, 只能命人送来滋补的汤。
他这一坐便是许久。
直到一滴墨水在奏折上泅开, 笔尖悬在“增拨战船火药”几字上颤了颤。
朱笔终于强行落下, 在奏疏上批下雷霆万钧的“速办”,最后一捺却因剧痛而拖出颤抖的虚痕。
萧慎敬丢开笔, 整个身子颓然陷进椅子, 冷汗浸透了鬓角。
“陛下, 快歇歇吧。”福顺赶紧拿出手帕,躬身替他擦干净冷汗。
萧慎敬就这样靠在龙椅上歇息了一会。.d+a.s!u-a?n·w/a/n!g+.\n`e_t¨
看着外面金灿灿的秋色,他突然出声问道:“朕记得内库里有一支银鎏金点翠嵌珠凤簪。”
福顺想了想, 立刻回答道“有的陛下, 据司珍坊所说这根簪子非翠鸟,乃上古异种‘青霄鸾’百年难觅一翎!其色天成,非人力能染, 遇光则活, 似蕴青霄云气、深海精魄于其中,永不褪色。”
萧慎敬点了点头“给云禧送去。”
乍然听到这句话,福顺还怔了怔。
这根簪子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 那是再也做不出来的孤品。
“愣着做什么?”萧慎敬不悦地睨了他一眼。
“奴才现在就去。”福顺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退下。
萧慎敬又再次拿起了御笔。
这一次却好一会儿都没写出一个字。
对于天子的赏赐,福顺自然是要亲自送去。
等他来到永乐宫时,云禧正坐在秋千上笑眯眯地看着元宵在那舞剑。^w\a.n\o¨p+e~n¨.?c-o!m!
他毕竟还小,劈砍时跨步太大,就这么摔了一跤。
“哎哟喂……”福顺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吩咐道“……快快快,去将小主子扶起来。”
云禧偏头睨了他一眼“别动,他自己会起来。”
“皇后娘娘,小主子这……还这么小。”即便元宵的身份还未公开,但福顺却已经猜了个大概,这是陛下的亲亲骨血,未来的东宫,自然是心痛的。
云禧还没说话,倒是元宵说道“男子汉,自己起来。”
他说话还有些咬字不清,但却还能让人猜到。
福顺一时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云禧扫了一眼福顺,淡声问道。
福顺这才想起了正事,立刻躬身行礼:“圣躬万福!老奴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在这永乐宫住了许久。
云禧已经懒得纠正这些人的称呼了。
“陛下担忧娘娘烦忧无聊,特命奴才将银鎏金点翠嵌珠凤簪送来给娘娘把玩。”
福顺说完,略侧身,示意小太监上前一步。黄锦袱下,隐约可见长形宝匣轮廓。
小太监依令揭开锦袱,露出一只乌木嵌螺钿长匣。福顺亲自启匣,匣中黑绒衬底上,一支点翠发簪幽光流转。
“拿回去。”云禧扫都没扫一眼。
“皇后娘娘你有所不知,这簪子可是史无仅有……”
“福公公。”云禧打断了他“告诉萧慎敬,我不是他的妃嫔,不需要他的任何赏赐。”
福顺正想解释,她声音微提,语气微冷地说道“麻烦公公替我转告他,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小北,送福公公。”说完,她根本不给福顺再说话的机会,径直说道。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敢拒天子送礼之人。
但福顺又能怎么办呢。
还不敢多说几句辩解,只得离去。
元宵虽然还小,但他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
迈着小短腿过来,仰头抱住云禧的腿“娘亲……抱抱。”
等福顺回头时,就看到小主子搂着云禧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娘亲……不气……”
云禧脸上的冷霜顷刻被融化。
抱着懂事的元宵蹭了蹭。
此情此景太过温情。
福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主子,孤零零一个人在暖阁里带病批阅奏折。
若是……云皇后能想开些,一家三口该是何等的幸福?
“她这样说的?”萧慎敬捏着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