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彻底淹没。老者低沉的声音如同寒风呜咽,在刻俄柏耳边响起:“北境的守护者啊,以血肉为墙,以霜雪为刃…可敬的愚行,终被永恒的寒冬与吞噬一切的黑暗…一同埋葬。可敬…可悲…” 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透过烟云景象,直接渗透进刻俄柏的骨髓。
第二个烟圈,升腾幻化成华美而阴森的高塔群:紫色的能量风暴如同狂怒的巨蟒,缠绕着一座座直插云霄的尖塔!塔尖镶嵌的巨大源石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突然,伴随着一声仿佛世界碎裂的巨响,最高、最宏伟的那座尖塔轰然崩塌!在崩塌的烟尘与紫色闪电中,一对模糊却散发着坚定光辉的双子身影在塔尖的残骸上短暂闪耀!与此同时,一块巨大无比、通体流淌着邪异深紫色光芒、形状如同扭曲旋角的物体,伴随着一声充满了怨恨与不甘的尖啸,如同陨石般从塔顶坠落!它重重地砸在下方华美的庭院中,发出沉闷如丧钟般的巨响,震得整个烟云景象都在颤抖!碎裂的紫晶四溅,如同凝固的泪滴。“旧王的冠冕已然坠落,”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叹息,如同塔楼倾颓的回声,“权柄的诅咒终被斩断…新生的旋律开始奏响…莱塔尼亚啊,权力的轮转,是宿命,亦是…永不停止的哀歌。” 刻俄柏仿佛听到了那旋角坠地时发出的、充满了怨毒的尖啸在脑海中回荡。
第三个烟圈,翻滚扩展成一片绝望的黄金海岸:平静的海面瞬间被撕裂!滔天的、墨绿色的巨浪如同远古巨兽的巨口,无情地吞噬着阳光下闪耀的黄金沙滩、华美的滨海城市--伊比利亚。浪涛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非人的肢体在疯狂地搅动、翻滚!在最高的浪尖之上,一幅小小的、用精致画框装裱的油画在惊涛骇浪中沉浮不定!画面上用优雅的字体写着“阿戈尔知道…”,但那“知道”二字,却被大片大片猩红的、如同新鲜血迹般的颜料粗暴地涂抹覆盖!画作最终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情地拖入深邃、黑暗的海底,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弥漫着咸腥与绝望的墨绿。-p′f·w^x¨w`._n?e/t\“大海曾慷慨地赠予财富与荣光,” 老者的声音变得如同海底般幽深沉重,“如今,它亦冷酷地收回一切…深蓝的沉默之下,埋葬着黄金之城,也埋葬着…无人敢言的真相。” 刻俄柏仿佛尝到了那海水的咸腥与苦涩,以及那被刻意掩盖的“知道”所带来的窒息感。
第四个烟圈,最终凝聚成一座喷发着末日之火的火山:赤红的、粘稠的岩浆如同愤怒的血液,从山巅的巨大裂口喷涌而出,沿着山势奔流而下,无情地吞噬着山脚下繁荣的城镇!黑烟遮天蔽日,天空被染成不祥的暗红。在岩浆奔涌的边缘,一个由漆黑发亮的黑曜石构成的、身形笨拙的锡人孤零零地站立着。它的“脸庞”是光滑的弧面,没有五官,但在它“眼睛”的位置,两行熔融的、如同滚烫泪滴般的赤红液体,正沿着冰冷的石面缓缓滑落。刻俄柏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似乎看到,在喷发的火山口附近,在弥漫的致命烟尘中,有两个模糊却又莫名感到熟悉的身影,正背着沉重的勘探仪器,在灼热的岩石上艰难跋涉,他们的身影在喷发的火光和浓烟中显得如此渺小而执着,最终被一股更猛烈的、裹挟着炽热碎石和毒气的烟柱彻底吞没!“火焰净化污秽,亦无情地埋葬过往…” 老者的声音带着火山灰的沙哑,“锡人的眼泪,不为逝去的城镇而流…只为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追寻者…为那永埋炽热之下的…未解之谜。” 刻俄柏的心像是被那熔岩泪滴烫了一下,一股灼热的悲伤涌上心头。
四幅由烟雾构成的景象,如同四块沉重无比的巨石,接连砸在刻俄柏的心湖之上,激起滔天巨浪!她尾巴上的毛发早已不受控制地根根倒竖、炸开,如同受惊的刺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了不安和悲伤的呜鸣。这些故事…这些景象…爱国者…巫王…大静谧…锡人与火山…她并非完全陌生!在漫长的、穿越泰拉大陆的流浪途中,她曾在某个篝火旁听醉醺醺的佣兵含糊提起过“北境的怪物”,曾在某个破败驿站的老者口中听到过“高塔的诅咒”,曾在海边渔村感受到人们对深海的莫名恐惧,也曾听说过火山学家深入险境的传奇…它们像一块块冰冷、沉重、染着血与火的拼图碎片,散落在她记忆的角落。此刻,在老者神秘的烟云中,这些碎片被强行拼凑起来,向她展示着泰拉大陆宏大而残酷的史诗一角!
然而,这拼凑非但没有带来清晰,反而让她感到更加深沉的迷茫和无助!这些故事如此庞大,如此沉重,充满了英雄的悲歌、权力的倾轧、自然的暴怒和深埋的谜团!它们与她脚下这条甜蜜却虚幻的蜜饼之路,与她寻找“尽头”或避免“迷失”的简单目标,形成了何等荒诞而令人绝望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