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叠放整齐的旧衣物,一本磨破了边角的莱塔尼亚诗歌集,以及——一个印着独特双螺旋交织徽记的黑色皮质证件夹。
“危机合约……”断崖凑上前,看清徽记后眉头紧锁。
亚叶翻开证件夹。里面是毕德曼作为天灾信使的注册信息和几张模糊的任务记录照片。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滑落出来。亚叶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特制的、遇冷才会显现的墨水写成,在冷藏库的低温下,幽蓝色的字迹清晰浮现:
> 毕德曼:
> 沃伦姆德已成死局。饥寒将引爆内乱,仇恨会吞噬一切。点燃那把火,让混乱成为灯塔。高塔上的目光只有看到足够大的灾难才会垂下怜悯。牺牲是必要的,包括你我的。安托之死将是撬动莱塔尼亚官僚机器的支点。
> 目标:议事厅“留声机”核心l-44。时机:难民领取配给日,人流最密时。
> 完成后,废墟留声机处见。那里将是我们最后的终点站。
> —— 冰棱
信纸从亚叶指间飘落,像一片冰冷的叶子。她的身体晃了晃。冰棱……一个代号。毕德曼果然不是主谋!他只是被这个藏在阴影里的“冰棱”操控的棋子!为了所谓的“引起高塔注意”,为了撬动那该死的官僚机器,就策划了一场谋杀,用安托、用托尔、用那么多无辜者的生命作为祭品!塞弗林……他一定是在毕德曼尸体上或者在这个箱子里发现了这封信!他知道了真相的一部分!但他选择了什么?
“他选择了让毕德曼这个死人顶下所有的罪!”亚叶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在寒冷的库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悲哀,“他明知道毕德曼背后还有人!明知道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但他还是把‘真凶’的帽子扣在了一个死人头上!为了什么?为了平息暴乱?为了他心目中那该死的‘大局’?为了沃伦姆德能‘暂时’活下去?”她的质问像重锤砸在塔佳娜心上,也砸在每个人的沉默里。?aμ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塔佳娜捂着脸,泪水无声地滑落。
灰喉冷冷地接过话,目光锐利如刀,“而那个真正的‘冰棱’,也许正躲在某个高塔的阴影里,嘲笑着我们的愚蠢和无能。”
冷藏库内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寒气仿佛渗透进了骨髓。九个位置,八具冰冷的遗体,一滩属于“真凶”的污渍。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死人,一个藏在信纸背后、代号“冰棱”的幽灵。线索似乎在此彻底断绝。真凶是谁?“冰棱”又是谁?他(她)的目的真的仅仅是“引起高塔注意”吗?谜团如同库房中弥漫的寒雾,浓重得化不开。而塞弗林带着他未尽的秘密和沉重的抉择,永远地躺进了沃伦姆德边缘的冻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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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罗德岛的陆行车缓缓驶离了沃伦姆德伤痕累累的停泊点。城镇在灰蒙蒙的天地间逐渐缩小,最终变成地平线上一个残留着黑色伤疤的模糊轮廓。舰桥上,气氛沉闷。亚叶凭栏而立,望着窗外荒凉的冬灵山脉,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安托那枚被熏黑的工作牌。
“我们还会回来吗,亚叶姐姐?”铃兰轻声问,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亚叶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更远处连绵的灰色山峦。
陆行车在崎岖的荒野中行驶了大半天,绕过一片被天灾撕裂、裸露着巨大活性源石结晶的狰狞峡谷。傍晚时分,负责警戒的断崖在了望镜中发现了一小队人马的身影,正安静地伫立在一片背风的山坡上。
“是泥岩小队。”断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
灰喉立刻拿起了望镜。果然,那个覆盖着岩石重甲的庞大身影依旧醒目。他正单膝跪在一处小小的土堆前,土堆上插着一根削尖的木棍,上面挂着一小块染血的布条——显然是他们为火灾中死去的同伴新立的坟茔。旁边,还多了一个用碎石简单堆砌的小小标记,前面放着一小束早已冻僵枯萎的野花。疤面和几个萨卡兹战士沉默地站在他身后。那几个莱塔尼亚术师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远远地站在一边。
“减速。保持警戒,但……不要表现出敌意。”灰喉下达了指令。
陆行车缓缓停下。罗德岛几人走下舷梯,迎着凛冽的寒风,向山坡走去。
泥岩似乎早已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他缓缓站起身,巨大的身躯转向他们。头盔缝隙中沉静的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亚叶身上。没有言语,只有寒风的呜咽。
亚叶走到那个新的小小石碓标记前,看着那束冻僵的野花。她沉默了片刻,然后从随身的医疗包里,拿出了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散发着清香的干制香草——这是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