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的,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她跪下道歉!
晨雾渐散,厂区的广播开始播放《东方红》,上班的工人们三三两两从她身边经过,投来好奇又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突然觉得脸上那层精心涂抹的胭脂像烙铁,烫得她落荒而逃。
宋时好,今天我受到的耻辱,以后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此时的穆川已经走近馄饨摊,凑近再看宋时好,眼底不掩惊艳。
“同志,借个火。”穆川掏出铁皮烟盒,刻意跟老刘搭话。
随后坐在了宋时好正对着的空桌上,看着她面前清汤寡水的馄饨,眉微蹙。
当即招手叫来老刘女儿,“老板,给这桌加菜。”
宋时好有些不悦,她觉得来者不善,他的眼神也让她很不舒服。
“晓月吃完了吗?吃完了咱们走吧。”宋时好替江晓月擦了擦嘴,想尽快带孩子远离。
“妈妈,我不想回家。”小姑娘低头揪着自己的衣服,“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别赶我走可以吗?”
宋时好低头看着小姑娘,想起刚才老刘说江晓月早上刚来时,攥着半块冷硬的馒头,眼巴巴望着厂区大门,通红的眼框里蓄满泪水,小声嘟囔着要等“妈妈”。
此刻晓月湿漉漉的眼神让宋时好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她慢慢蹲下身与晓月平视,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乖,咱们先回宿舍”
听着两人的对话,穆川得到了些信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母亲。
可怎么看,她都不象生过孩子的人。
“同志,有兴趣认识一下吗?”他还是搭了话。
宋时好把江晓月拉到身后,警剔地看着穆川,“没兴趣,我还有事。”
她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拒人于千里的寒意。
说完,她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馄饨摊,不给穆川任何可以接触到她的机会。
老刘也没想到这男同志看着人模人样的,竟如此不着调,没好气瞪了穆川一眼,“臭流氓,离我闺女的摊子远点!”
穆川撇撇嘴,佳人已走远,他也没空和老爷子扯皮,躬身把烟收回了口袋,抬脚就走。
虽然没能和宋时好发生什么,他心情却是十分不错,新目标的出现让他又有了事情可做。
看来,他最近要常来鞍城了。
回到宿舍,宋时好把江晓月带到自己的床边,让她坐好后,才拿着水盆去打水。
“下次不可以自己跑这么远了,知道吗?”疼孩子归疼孩子,该教育的时候也不能含糊。
宋时好兑好了温水,一脸严肃的训道:“万一路上碰到什么坏人咋办?你忘了上次火车上的事儿了?”
江晓月垂着头,咕哝道:“我知道错了妈妈。”
“只许一次,下次再想我了,让三叔给你送来,知道吗?”宋时好到底是狠不下心,两句话又变回了‘慈母’
正说着,宿舍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
陈梦玲带着两个女工闯了进来,她踩着歪掉的高跟鞋,胸前的工牌晃得叮当响,眼神里满是怨毒:“宋时好,你还敢回来!”
宋时好把晓月护在身后,警剔地看着她们:“你想干什么?”
陈梦玲冷哼一声,“干什么?我耳环丢了!一定是你偷的!”
宋时好看着陈梦玲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可笑。
她很清楚陈梦玲为何突然抽风,她声音冷静得象结了冰:“陈梦玲,栽赃陷害也该编个象样的理由。”
“搜!给我搜!”陈梦玲尖叫着挥手,身后两个女工立刻扑向宋时好的床铺。
搪瓷缸被碰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晓月吓得往宋时好怀里缩。
宋时好猛地挡在床铺前,后背抵着冰凉的铁架床:“你们没有权利搜我的东西!”
“权利?”陈梦玲踩着歪斜的高跟鞋逼近,浓郁的雪花膏味道混着怒气扑面而来,“我姑父是厂长!在这厂里,我的话就是权利!”
她已经没有理智了,就象一个疯子。
眼下这架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