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放轻,“注意身体,也别太累了,晓月该心疼了。”
宋时好喉咙发紧,室内的灯光昏黄,映得江衍的侧脸轮廓柔和。
“谢谢。”她又一次轻声说,心里某个角落悄然柔软。
李采购员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第二天下午就给了宋时好回信。
几家分厂同意先付一半定金,但合同上必须表明,如果出现劣质,那宋时好则需要全额退,并付三分之一违约金。
工期就是像李采购员说的那样,二十天左右。
五百块香皂,去除制定模具的费用,利润大概在四百八十元左右,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
宋时好签完合同的当天就直奔宏光日化厂,老刘已经不象开始时对她那么爱答不理。
见她风风火火闯进来,老刘甚至主动从窗口探出身,“油又用完了?”
宋时好点点头,“我这次可能要的多一些,还是得分几次来拿。”
听到她说要分几次来,老刘眼底的光黯淡了几分,再开口时,口气略显无奈,“都好啊,反正再过两个月,想拿也拿不到了。”
宋时好听出不对,忙问道:“怎么了刘叔,厂子出事了?”
老刘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把脸,露出眼角深深的皱纹:“厂子要倒闭了。设备老化修不起,原料价格又涨,上头批不下来资金,月底就彻底停工。”
他指了指仓库方向,声音发闷,“你看,那些机器都停了大半,现在就靠卖库存勉强撑着。”
宋时好心里猛地一揪。
她太清楚小厂子的艰难,当初要不是厂长肯卖油给她,她根本没机会接下这个大订单。
目光扫过墙上斑驳的奖状,还有墙角积灰的“先进单位”锦旗,想起初见厂长时的情景,她做了个决定。
老刘见宋时好忽然沉默,也有点鼻子泛酸。
本来不该和她说这些,毕竟她也不是厂子里的员工,但几次相处下来,老刘发现宋时好是个品性不错的年轻人。
他现在知会她一声,也是让她有个到时候买不到油的准备。
“其实厂长一直都知道,你买椰子油可能是自己在做皂,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不管挣多挣少好歹有进项。”
宋时好顺着窗看向外面,视线缓缓扫过厂区内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木
“刘叔。”她捏紧手里的文档袋,“厂长在不,我有事想找他说。”
老刘叹了口气,“在办公室呢,我带你过去。”
宋时好跟着老刘上了三楼,厂长办公室里,吴厂长正手撑在办公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他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财务上来的,眼都未睁,“工资算出来了吗?缺口还差多少。”
“吴厂长,是我。”宋时好开口打招呼。
听见脆生生的女声,吴厂长睁开了眼,“是你啊小同志,今天也来买油?”
他又看到宋时好身边的老刘,说是责问,语气却没那么重,“怎么把人带这来了?”
老刘挠挠头正要解释,宋时好却抢先一步开口:“吴厂长,我听说厂子要停工的事了。”
她把文档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抽出那份五百块香皂的订单合同,开门见山,“我这次接了大单子,如果您信得过我,咱们可以合作。”
其实宋时好心里也明白,五百块对她来说是大单子,但对宏光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她的目标并不是用这笔订单的收益来盘活宏光,这份合同不过是她证明能力的一块敲门砖。
吴厂长目光扫过合同上的公章,眉头皱得更深:“小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想帮忙,但宏光厂现在的设备连正常生产都难,万一眈误你的工期”
“不会眈误!”宋时好翻开合同附件,里面详细列着原料须求和时间节点。
“我来提供配方和原料,厂长您只要出两台机器就可以了。”
“咱们厂也不小,找两台还可以用的机器,应该没问题吧?”
宋时好引着吴厂长看合同,“厂长,如果您不想合作,那就当是我跟您租的机器,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