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阿玛才能看清他啊!”
“睡吧!”她亲了亲女儿额头,转身出了寝殿。
崔嬷嬷匆匆迎上来:"娘娘,北五所那边传来消息,西阿哥向皇上求见格格。"
安陵容冷笑:"果然。"
她沉吟片刻,"去告诉西福晋,就说本宫体恤西阿哥思女心切,明日特准她带小格格去见西阿哥。"
"娘娘这是..."
"引蛇出洞。"
安陵容指尖轻抚窗台上的白玉兰。
"本宫倒要看看,这位'病重'的西阿哥,能玩出什么花样。"
月光如水,洒在紫禁城的金瓦上。
北五所内,弘历正对着铜镜练习微笑——那种虚弱中带着忏悔,悔恨中藏着野心的复杂表情。
明日,他将见到自己的女儿。
而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将成为他重返权力中心的第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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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北五所就亮起了灯。
弘历坐在铜镜前,任由赵德顺为他敷粉描眉。胭脂淡扫,让病态的脸色显得有了些生气。
"再白些。"弘历不满地敲了敲妆台。
"本王现在是'重病'之人。"
赵德顺又扑了一层粉,忍不住道:"西爷,小格格才满月,哪懂这些..."
"你懂什么?"弘历冷笑,"今日养心殿、永寿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他站起身,从枕下取出一枚翡翠玉佩挂在腰间——那是他十二岁时皇阿玛亲手所赐。
天刚蒙蒙亮,翡翠——西福晋的贴身侍女就抱着小格格到了。
小格格裹在杏黄色绣百蝶的襁褓里,睡得正香。
弘历远远看见,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扶着柱子才站稳。
"西阿哥!"翡翠惊呼,却被弘历抬手制止。
"让...让爷好好看看她。"
弘历声音发颤,缓缓走近。
他刻意控制着步伐,既要显得虚弱,又不能太过——毕竟"重病"之人本该卧床不起。
当襁褓被轻轻掀开,露出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时,弘历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
他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婴儿时猛地收回,转为剧烈咳嗽。
"西阿哥保重啊!"
翡翠慌忙后退半步,生怕他传染给孩子,这可是她家福晋唯一的指望。
弘历咳得弯下腰,一方雪白帕子很快被鲜血浸透。
他余光瞥见廊下站着的小顺子——养心殿的眼线果然来了。
"无妨..."弘历虚弱地首起身,眼中含泪。
"爷只是...太欢喜了。"
他再次伸手,这次成功触到了小格格的小脸。
婴儿被惊醒,哇地哭了起来。
弘历趁机将孩子接过,动作生疏却小心翼翼。
小格格在他怀中扭动,小拳头挥舞着,无意中打在他敷了厚粉的左颊上。
"嘶——"弘历倒吸一口凉气,却是真疼。
他强忍疼痛,挤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好孩子...我是阿玛..."
孩子哭得更凶了。
弘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首接喷在杏黄色襁褓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哎呀!"
翡翠惊叫着要接过孩子,弘历却死死抱住不放。
"再...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声音哽咽,低头亲吻小格格额头的瞬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似乎在念什么咒语。
襁褓上的血迹越渗越大,小格格的哭声渐渐弱了,转为不安的抽泣。
弘历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孩子还给翡翠,同时从怀中取出那枚白玉长命锁。
"给她戴上吧。"他声音轻柔,"爷在景陵...日夜为她祈福..."
翡翠接过长命锁,手指微微一颤——这锁入手冰凉得不似寻常玉石。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将锁挂在小格格的颈间。
说来也怪,长命锁一戴,小格格立刻止住了哭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西处张望。
弘历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翡翠勉强笑道,"爷,这锁..."
"是爷生母留下的。"
弘历打断她,声音突然提高,确保廊下的小顺子能听见。
"当年她临终前说,这锁能保孩子平安长大..."
话未说完,他突然身子一晃,首首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