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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提道。

“如果我没有做好准备，又或者我但凡还有哪怕一点犹豫动摇的话，我压根就不会踏出工坊半步。”

听到这话，盖尔无声叹了口气。

“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盖尔。”

赫斯提轻声说道。

“我都快忘记我现在到底多少岁了。

活着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你会慢慢衰老，并在这个过程中去后悔，去感慨，最后带着遗憾，又或者不留遗憾地踏入棺材。

但我不行。”

近乎永生的造物主看着眼前这个年龄恐怕没她一半大的老头儿，冷漠开口。

“我体验不到那种感觉，盖尔——我已经活腻了。”

盖尔沉默不语。

“那...您找到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l?a,x!s^w￠.*c¨o,m^”赫斯提坦然摇头，目光望向墙壁，仿佛要透过它看向另一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总要试一试。”

·

·

赫斯提静静地抽着烟，用一支烟的时间短暂回忆了往昔之后，眼神中便再无留恋。

造物主昂起头，向着虚空伸出手，无比郑重地取出了三样素材。

自然之心——不属于任何生物，在纯粹的自然之中所诞生的心脏。

因为是自然造物，因而会抗拒一切试图接纳它的生命。

海妖脊椎——一截泛着青蓝色磷光的脊骨，来自不知几个纪元之前的海妖。

这种连源头都难以探究的东西，其本身便携带着无数的诅咒。

还有那双直视过不可名状存在的双瞳。

“您要做什么？”

梅尔看见了赫斯提的动作，轻声询问。·k+u!a.i·k·a.n!x!s￠w?.¨c,o·m￠

“当然是炼金术了。”

赫斯提轻声说道。

“看好了，梅尔，这是我最后要教你的东西。”

话音落下，赫斯提忽然抬手，在梅尔那由不解逐渐转变为惊恐的注视下，取下了自己的眼球。

整个过程极其流畅，就好像那眼睛本来就是什么可替换的东西一样。

紧接着，赫斯提装上了那对污染者的双瞳。

“您....”

“别紧张，那本来就是我的眼睛。”赫斯提揉了揉眼睛，似乎在适应。

片刻后，她睁开眼，朝着梅尔微微一笑。

在双眼重新接回的那一刻，存藏于双眼之中的污染便瞬间爬满了赫斯提的体内。

直视神明的惩罚，在时隔了数十年后，再次降临到了曾经的不敬者身上。

眨眼间，赫斯提的容貌便开始飞速衰老，挺拔的腰板也在此刻快速弯曲。

但尽管如此，赫斯提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纵使灵魂污染，纵使身体机能衰退，可那双眼所带来的技艺与潜质，却也一同回归到了这具身体之中。

造物主的气息陡然一变，一柄新的权杖在身前缓缓凝聚。

这便是她一直所压制着的一面。

“曾经，有一位持杖者，她天赋异禀，三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星锑阶，三十五岁便踏入了贤者之石。”

赫斯提缓缓开口，声音再不似先前那般强盛，反而充满了暮气。

“所有人都夸赞她，说她是历史以来第一的牧者，是受神明眷顾的牧者。

而她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准备迎来自己的人生巅峰。

只可惜，仪式失败了。

她在仪式中按捺不住好奇，当神明赐下祝福时，她没忍住，抬头直视了神明。”

赫斯提轻声叹了口气，无奈自嘲。

“作为惩罚，她被赐予了无尽的生命，以及会永远衰老的肉体。

若是没有炼金术的控制，恐怕你现在看到的我，就已经是一滩还保留着意识的烂肉了。”

梅尔无言地看着赫斯提那已经爬满了皱纹的脸，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她的手中。

赫斯提手里握着海妖的脊椎，任由那股诅咒之力在体内蔓延。

她的皮肤开始泛起青色的磷光，与手中的脊骨交相辉映。

体内的污染与诅咒在相互碰撞，产生出某种诡异的共鸣。

“我尝试过了很多种杀死自己的办法——火烧，水淹，活埋，又或者电击。

但那都没有用——没有人能杀死我，就连我自己都不行。”

赫斯提将自然之心捧在掌心，任由那股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