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挟着刺鼻的汽油味和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如同狰狞的巨兽,吞噬着鼎盛实业总部大楼那残破的玻璃幕墙。,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扭曲的金属框架裸露在外,被火焰舔舐得黢黑变形,几处火苗仍在断壁残垣间顽固地跳跃。
焦黑的皮卡车残骸深深嵌入一楼大堂,像一具丑陋的钢铁尸骸。
水枪喷射的水流与灼热的废墟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大片白雾,混合着烟尘,让现场如同混沌的炼狱。
警灯刺目的红光与消防车顶灯冷冽的蓝光交错闪烁,将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哭喊声、咳嗽声、警察维持秩序的嘶喊声、消防员急促的指令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耳膜。
苏辰站在警戒线外,脸上、手上沾满了混合着汗水和黑灰的污迹。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就在几分钟前,他几乎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当他骑着摩托车冲到大楼附近时,张富贵那辆装满汽油桶的皮卡车已经如同失控的野兽,在保安徒劳的阻拦下,轰鸣着撞碎了玻璃大门,一头扎进了大堂深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即响起,巨大的火球裹挟着破碎的玻璃和建筑碎片冲天而起!
灼热的气浪将外围的人群狠狠推开!
千钧一发之际,苏辰凭借在工地练就的敏捷和对危险的直觉,猛地扑倒,险险避开了最致命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片。
爆炸的巨响还在耳中嗡鸣,他挣扎着爬起,没有丝毫犹豫,逆着慌乱奔逃的人流,冲向浓烟滚滚的入口!
不是为了救张富贵那个疯子,而是为了那些被爆炸和气浪掀翻、困在火场边缘绝望呼救的员工!
“这边!还有人在里面!”
苏辰嘶哑的吼声穿透混乱,他奋力掀开一块压在一个年轻女孩腿上的、燃烧着的装饰板材,灼热感瞬间烫伤了手掌,他却浑然不觉。?x,w!q¢x^s,.!c,o`m\
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脱下浸湿了旁边消防栓泄漏水迹的外套,捂住口鼻,摸索着将惊恐哭泣的女孩拖离危险区域,交给外面冲进来的消防员。
“谢谢……谢谢你……”
女孩的哭喊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苏辰来不及回应,目光扫过浓烟深处,又发现一个被倒塌文件柜压住半边身体、痛苦呻吟的中年男人。
他咬着牙,和另一名赶到的消防员合力,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沉重的柜子……火舌就在不远处肆虐,热浪灼烤着皮肤,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终于将人救出时,苏辰的手臂已被滚烫的金属边缘烫伤,留下刺目的红痕。
他喘着粗气,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消防员最终扑灭最后的火苗,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穿梭。
现场初步统计,除张富贵当场死亡外,还有三名员工重伤,十余人轻伤。
这已经是消防力量反应迅速和苏辰等人冒险施救后,将伤亡降到最低的惨痛结果。
“苏辰!”
林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后怕冲了过来,她脸色煞白,不顾苏辰身上的污秽和血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皮外伤。”
苏辰的声音嘶哑,目光却越过林晚晴,投向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指挥点。
沈明远站在那里,深色夹克上沾着些许烟灰,脸色铁青得吓人。
他正对着青河县委书记赵海波和县长孙立军厉声训斥,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雷霆般的震怒:
“赵海波!孙立军!这就是你们治理下的青河?!这就是你们拍胸脯保证的‘营商环境’?!一个臭名昭著的地痞流氓,开着装满汽油的车,在光天化日之下,冲进县里的重点企业,制造如此骇人听闻的爆炸案!三名重伤!十几人轻伤!张富贵死有余辜!但那些无辜受伤的员工呢?!青河县几十万老百姓的安全感呢?!你们告诉我,这是偶然事件吗?!”
赵海波和孙立军额头冷汗涔涔,腰弯得几乎要折断,嘴唇哆嗦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w,e′i`q,u?x,s¨._n¢e?t+
鼎盛实业是青河纳税大户,更是刘大彪的产业,如今被炸成这样,还死了人,他们难辞其咎!
沈明远的怒火,足以将他们彻底焚毁!
“沈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