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不是废物!”
废弃厂区的空地上,很快搭起了几个简易工棚。/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车床的轰鸣、焊枪的嘶鸣、金属的碰撞声第一次在这片沉寂的土地上重新响起。
老师傅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神情专注而肃穆,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汗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浑浊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久违的光彩。
沈明远带着督查组成员悄然出现在场边,看着这热火朝天、却又带着庄严意味的场景,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秘书长,苏辰这小子,是块好钢啊。”
赵明哲站在沈明远身边,低声感叹,“懂得借势,更懂得造势。这‘技能大比武’搞出来,意义非凡。”
沈明远微微颔首,目光深远:
“破局的关键,在于点燃人心。他比我们更懂青河。”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让审计组那边加快速度,重点查鼎盛实业承接‘老城区管网改造工程’那笔款子!举报材料里提到的线索,就从这里撕开口子!”
……
“金鼎”会所顶楼包厢,死一般的沉寂。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阳光。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味,却压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慌。
刘大彪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猩红的地毯上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他脸色灰败,眼袋浮肿,早已不见往日的嚣张跋扈。
茶几上,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显示着一个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名字——王德彪、环保局长、消防大队长……还有几个鼎盛实业的财务主管。
但他一个都没接。
“姐夫!姐夫!你得想想办法啊!”
张富贵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
“督查组那帮人跟疯狗一样!税务查完工商查,工商查完审计查!鼎盛那几个财务,都快被问崩溃了!还有……还有那个管网改造工程……那笔钱……”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闭嘴!”
刘大彪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张富贵,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要不是你这蠢货办事不利,惹出苏辰那个煞星,能有今天?!”
他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督查组!沈明远!那是省里真正的大人物!他刘大彪在青河再横,也明白鸡蛋碰石头的道理!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普通到毫无特点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刘大彪看到来人,血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老七!怎么样?上面……上面怎么说?”
被称作老七的男人面无表情,将文件袋轻轻放在茶几上,声音低沉沙哑:
“老板,上面递话出来了。”
刘大彪一把抓过文件袋,手指颤抖着撕开封口,抽出里面一张薄薄的、没有任何抬头的便签纸。纸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宋体字:
“断尾求生,弃卒保帅。管住嘴,风浪自平。”
短短十二个字,像十二把冰锥,狠狠扎进刘大彪的心脏!
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瘫倒在真皮沙发里,手中的便签纸飘落在地。
“断尾……求生?弃卒……保帅?”
刘大彪失神地喃喃自语,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明白了。
上面这是要他刘大彪,把所有的罪责扛下来!
牺牲他,保全更大的人物!
什么管住嘴?是让他永远闭嘴!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半生钻营,用尽手段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成为青河地下说一不二的“刘老板”,到头来,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
他猛地看向旁边还在哭哭啼啼的张富贵,眼中闪过疯狂而怨毒的凶光。
“姐夫……”
张富贵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富贵……”
刘大彪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平静,“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二……二十多年了姐夫……”
“是啊,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