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知道侯亮平那点小九九,可他没往心里去,接着说:“刘新建那案子,别急着动手。
现在有人正等着看他笑话呢。
你要是这时候硬上,那不是给人送把柄嘛。
你也不小了,别老这么毛毛躁躁的。
汉东跟京城风气不一样,在这儿你要是出格了,别说我帮不了你,就连老师也护不住你。
你要是懂点政治,有些话我本不必说,但老师在旁边,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的做法根本没用。
硬审刘新建,你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
他那身子骨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住呢,半条命都快没了,谁还管你是谁?这时候去审他,人家不骂你个狗血淋头都算客气了。
再说你前几天抓的那个欧阳,那可是李达康的老婆,你知道那后果多严重吗?你当着李达康的面从她车上把人拽下来,这梁子算是结大了!要不是这次老师升了省长,你早就麻烦了。
李达康没跟你计较,你可别以为是认同你的正义,那是因为老师!有老师在,他才懒得跟你计较。
他还打算拿陈清泉开刀制造点矛盾呢,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学的?办案子哪是这么办的!”
祁同伟这一连串问题问得侯亮平面色苍白,虽然祁同伟没提搜家那档子事,算是给他留了颜面,但这番话已经让他够难为情的了。
可侯亮平跟祁同伟想的不一样,他有自己的一套。
他觉得自己做的事都是正义的,代表法律。
在他眼里,人人平等,不分帮派,不分贵贱。
侯亮平心里窝着火,他从心底里就没把祁同伟当领导。
他直愣愣地说:“我办案有我的规矩。
我是反贪局的,只认法律。
别的我都不管,什么人情世故、得罪人什么的。
我都不在乎,这是我的职责。
别说欧阳,就算李达康有问题,我也敢抓。
我记得我还搜过你家呢,你不也照样好好的?你怎么就不想想影响?就因为我是你师弟你就放纵了?告诉你,汉东的事我不掺和,也不关心。
我就按命令行事,出了事自然有上面的人顶着,我不操心这个。
我只关心有没有人滥用职权。
这是我的底线,永远不会变。
你也别想着保护我,没必要。
我不需要你来保护,哪天老师犯法了,我照样抓你们。”
祁同伟听完差点没忍住笑,这种天真的想法也就侯亮平能想得出来。
才做了几年钟家的女婿,就摆出一副“二代”的架子——没捞到什么好处,倒是学会了“二代”的毛病:不管不顾地抓人,好像自己多正义似的,但实际上呢?
不管不顾,能有个好果子吃?都像这样不顾影响,乱抓一气,那社会秩序谁来维护?老百姓谁来管?你是侯亮平又怎样?难道上面还能派更多人下来?
政治被称作艺术,关键在于其中包含的妥协智慧。
诸多因素彼此牵制,维持着一种精细的平衡。
有的负面影响一目了然,而有些正面效应则不易被察觉。
你说,是选一个清廉却毫无建树的官员好呢,还是选一个虽然贪污但能办实事的官员?前者在位十年,百姓生活未见好转,甚至穷得买不起米;后者虽贪了几个亿,但百姓收入涨了五千,路也修得干净宽敞,高铁飞机样样俱全。
你会怎么选?
丁义珍落网时,李达康为什么发火?尽管丁义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李达康觉得,只要对地方经济有好处,这些小瑕疵可以忽略。
可侯亮平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些人都是祸根。
这类事,通常得跟上面通气,评估政治风险,看是等人接手再动手,还是工程快完了再抓。
还好李达康有本事,直接接手继续干,不然京州的gdp得跌惨。
这事不稀奇。
祁同伟站起来,直愣愣地盯着侯亮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你不怕后果?有人保你?你没后台,也不在乎那些派系斗争。
行,我给你指条明路。
你现在就去抓人,沙书记就在那儿。
我给你东西,你马上动手!”
祁同伟这话把侯亮平说愣了。
他没想到祁同伟会这么直接。
在汉东这么嚣张,是因为他背后有沙瑞金撑腰。
这比高育良的背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