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没有立即回答。`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她看向柳漾平坦的腹部,那里孕育着她的孩子——一个因罪恶而开始,却无辜的生命。而柳漾...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了一个虚幻的未来,犯下大错,却也付出了足够代价。
"等她醒来,"李寒衣最终说道,"我们再谈。"
三日后的葬礼上,望城山来了数十名道士,为他们的天师送行。李寒衣一袭白衣,亲自扶灵,将赵玉真安葬在雪月城后山的桃花林中。
"此处可俯瞰整个雪月城,"她对望城山的长老们解释,"他会喜欢的。"
长老们含泪致谢。葬礼结束后,李寒衣独自在墓前站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去。
回到城中,侍女来报柳漾已醒。李寒衣在房门外驻足片刻,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柳漾靠坐在床头,见李寒衣进来,立刻挣扎着要下床行礼。
"躺着。"李寒衣制止她。
柳漾的眼泪夺眶而出:"师父...赵天师他..."
"我知道了。"李寒衣打断她,"情蛊已除,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柳漾摇头,泪如雨下:"不,我必须说...那晚我..."
"我说了,不必再提。"李寒衣声音微冷,但眼中已无杀意,"孩子...还好吗?"
柳漾怯怯地点头:"大夫说...很健康..."
一阵沉默。?5¨4,看\书¨ ^更-新+最.全·
"师父...要如何处置我?"柳漾终于问出这个压在心口的问题。
李寒衣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你已受够惩罚。情蛊反噬之苦,记忆复苏之痛,再加上赵玉真之死..."她的声音罕见地有一丝波动,"够了。"
柳漾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没想到李寒衣会这样轻易原谅她...或者说,不是原谅,而是放过。
"孩子出生后,"李寒衣继续道,"你若愿意,可继续留在雪月城。若不愿..."
"我愿意!"柳漾急切地打断,随即意识到失礼,声音又低下去,"弟子...想留在师父身边...赎罪..."
李寒衣转身,目光落在柳漾腹部:"它...是男是女?"
"大夫说...是个女孩..."柳漾小心翼翼地回答。
李寒衣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名字想好了吗?"
柳漾惊讶地抬头,不敢相信李寒衣竟会问这个:"还...还没有...等师父赐名..."
"赵玉真临终前,"李寒衣轻声道,"给了我一枚铜钱,上面刻着"桃夭"二字。"
"桃夭..."
"《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李寒衣解释,"意为桃花盛开时,女子出嫁,家庭和睦。!q\d?h~b_s¢.!c?o,m\"
柳漾心头一热。赵玉真这是在祝福她们...即使知道孩子与他无关,即使死在李寒衣面前,他依然给了这样的祝福。
"桃夭...很好听..."她哽咽道。
李寒衣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转身欲走。
"师父!"柳漾叫住她,"我...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李寒衣驻足,没有回头:"说。"
"您...恨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悬在两人之间。李寒衣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恨过。但现在...更多的是困惑。"
"困惑?"
"你为何会选择这种方式。"李寒衣终于转身,眼中是纯粹的疑惑,"若你直接告诉我情蛊的事..."
柳漾苦笑:"我当时...被它控制了思维。它让我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救您..."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而且...我对您的感情...确实..."
"够了。"李寒衣抬手制止,"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她离开后,柳漾轻抚腹部,泪如雨下。她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至少...她和孩子活下来了,而且被允许留在雪月城。这就够了。
时光如流水,转眼冬去春来。
柳漾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越来越不便。李寒衣虽未特别关照,但暗中调整了她的起居安排——搬到了离自己院落更近的厢房,每日膳食也丰盛了许多。
雪月城的弟子们对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