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邪恶,“……我在七楼……等你……救我……”
七楼。那是我们住的地方。
那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我的耳道,缠绕住我的大脑。它知道我的名字,它模仿着林薇的声音,它精准地戳中了我最深的恐惧和最大的软肋。一种绝望的、近乎自毁的冲动攫住了我。我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无法抗拒这来自黑暗深渊的召唤。
逃?往哪里逃?楼梯下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而声音的来源,是那个承载着我所有“家”的想象的地方。薇薇……她真的在那里吗?也许……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这个念头微弱却固执,像风中残烛,却足以点燃我最后一点行动力。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屏幕那点可怜的光晕只能照亮我脚下不足半米的地面,光圈的边缘被浓重的黑暗吞噬。我抬起脚,像在泥沼中跋涉,一级,又一级,朝着七楼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仿佛在向黑暗中的某个存在宣告我的位置。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我终于摸到了冰冷的金属扶手——那是七楼防火门的把手。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我停下脚步,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金属防火门上,屏住呼吸,试图捕捉门后的任何声响。
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刚才那不断在耳边低语的声音消失了。整个楼梯井,整个七楼平台,只剩下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血液冲击耳膜的轰鸣。
是陷阱?还是……她真的在里面?刚才的呼唤只是幻觉?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那冰冷的触感反而给了我一丝病态的清醒。不管里面是什么,我必须确认!为了林薇!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肩膀狠狠地撞向那扇沉重的绿色防火门!
“砰——!”
一声闷响在死寂中炸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门被撞开了。一股混合着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铁锈般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浓烈得令人作呕。
手机屏幕的光柱,像一把颤抖的光剑,随着我撞门的动作,猛地刺入了七楼楼道内的黑暗。
光柱首先扫过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然后,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
一双脚。
一双穿着林薇今天早上出门时穿的那双米白色软底平跟单鞋的脚。
光柱颤抖着,不受控制地继续向上移动。
深蓝色的牛仔裤,那是她最喜欢的牌子。浅灰色的针织开衫……
光柱终于,无可避免地,落在了最上方。
林薇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瞳孔扩散,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难以言喻的极致恐惧。她的脖子被一根粗糙的、深棕色的麻绳死死勒住,绳子另一端高高地系在楼道顶部裸露的、锈迹斑斑的消防管道支架上。她的身体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僵首,微微地、缓慢地,随着某种无形的气流,左右晃荡着。
手机屏幕的光,冰冷地映照着那张无比熟悉、此刻却写满死亡的脸。她悬在那里,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巨大而残破的玩偶。
“呃……”
一声短促、破碎的抽气声从我喉咙深处挤出来。那不是哭喊,是身体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下本能的痉挛。眼前的景象像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我的眼球,首贯大脑,瞬间将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感觉都烧成了灰烬。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眼前这幅悬挂在黑暗中的、静止的恐怖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贴得如此之近,冰冷的气流甚至拂动了我耳边的汗毛,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湿腻粘稠的质感,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她……替我……喊完了……”
那声音不再是模仿林薇的腔调,而是彻底褪去了伪装,变成一种非人的、空洞而怨毒的嘶嘶声,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砂纸在摩擦骨头。
“……现在……”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残忍的、近乎戏谑的恶意,轻轻在我耳垂边呵了一口冰冷的气息。
“……轮到你了。”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