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大脑深处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d\u,a￠n`q.i-n-g\s·i_.~o?r!g·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猛地炸开！无数破碎的、被尘封的、带着尖刺的画面，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裹挟着刺耳的尖叫、恶毒的咒骂和令人窒息的恐惧，狂暴地冲垮了记忆的闸门，瞬间将我淹没！

……小学西年级的旧教学楼。厕所里永远弥漫着一股尿骚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身影，堵在第三间隔间门外。为首那个高个女生，脸上带着残忍的兴奋，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锈迹斑斑的大号挂锁。

“死哑巴！让你告老师！”尖利刻薄的笑骂声刺耳地回荡。·s~i`l_u?b¨o′o.k-..c?o*m¨

“锁死她！看她还敢不敢多嘴！”另一个声音恶狠狠地附和。

隔间门板被从外面死死抵住，里面传来沉闷的、带着哭腔的拍打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呜咽：“开……开门……求……”

我看见了！透过混乱人群的缝隙，我看见了！隔间门缝里，一只同样瘦小的手绝望地伸出来，徒劳地抠抓着门板！就在那手腕内侧，那片枯叶状的胎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得如同烙印！

而我自己……那个小小的、懦弱的我……就站在几步之外的人群外围。!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抠着衣角。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冻住了我的舌头，冻住了我的双腿。我想喊，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冲上去，双脚却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一步也挪不动。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叫陈默的、总是低着头、几乎不说话的转校生，被她们粗暴地推进了隔间。看着那只拿着锈锁的手，狞笑着，“咔哒”一声，冰冷的金属搭扣合拢，沉重的锁舌落下，将门彻底锁死！

“走啦走啦！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

人群哄笑着散去，像一群完成了恶作剧的恶魔。空旷的厕所里，只剩下隔间里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拍打和呜咽声。小小的我，像被钉在原地，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撕扯着我。我甚至不敢再看那扇被锁死的门一眼，最终，在那个绝望的呜咽声中，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像逃离地狱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厕所……“啊——！”

记忆的洪流带来的剧痛让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哑的尖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冰冷的黏腻感紧贴着皮肤。手电筒“哐当”一声从我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微弱的光挣扎着跳动了几下，彻底熄灭。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的墨汁，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女孩手腕上那道伤口，在绝对的漆黑中，竟仿佛散发着幽幽的、暗红的微光，成为这黑暗地狱里唯一醒目的坐标。

“嗬……嗬……” 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极其艰难的喘息声。她一首低垂的头颅，在黑暗中，以一种非人的、极其缓慢又僵硬的角度，一点点抬了起来，正对着我所在的方向。

深陷的眼窝里，不再是空洞的绝望。那里燃烧着两簇幽暗、冰冷、凝聚了无边痛苦与刻骨仇恨的火焰。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穿透了浓重的黑暗，死死钉在我脸上。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