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太爷!
爷爷供桌上那张褪色画像里的形象,此刻如此真实地悬浮在我面前!
它微微歪着头,那双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穿透了皮囊,看到了灵魂深处。¨x*s\c_m?s_w·.?c^o·m+没有开口,却有一个温和而苍老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岁月尘埃的古钟,首接在我疲惫不堪的脑海里响起:
“莫怕,孩子。时候…还没到。”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抚平了濒死的惊悸。随着声音落下,那团温暖的柔光也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消散。.墈!书~屋¨ ,更.歆\嶵?全^沉重的现实感猛地压回身上——冰冷的雨水再次砸在脸上,刺骨的寒风钻进破碎的车窗缝隙,撞击带来的剧痛从西肢百骸苏醒,尖锐地叫嚣起来。
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被撞瘪的车门和外面扭曲的防护墩。刚才那地方,本该是我的葬身之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衣衫,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带来一阵阵寒颤。几天后,我拖着几处固定了夹板的伤体,回到了那个弥漫着陈年灰尘、檀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的老屋。车祸的阴影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在心头,而那个雨夜中不可思议的影像,更是挥之不去。_x¢i\a·o_s/h_u/o?g*u.a′i`.!n~e`t\
供桌依旧摆在堂屋最显眼的位置,被岁月熏得发黑的木头透着沉甸甸的分量。那张用简陋木框装裱的黄纸画像,画着一位穿着古旧袍服、面容模糊却透着威严的长须老者——正是传说中的黄三太爷。画像前,那个沉重的青铜香炉里,插着几根早己燃尽、只剩下焦黑竹签的残香,香灰积了厚厚一层。
爷爷的遗言和那晚的幻象在脑子里打架。我叹了口气,按照他生前教的规矩,忍着痛,点上三炷新香,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冰冷的灰里。青烟袅袅升起,带着廉价香火特有的呛人气味,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变幻。那一晚,我睡在爷爷生前的老炕上,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席。白天强撑的镇定在黑暗里溃不成军,车祸的惊悚画面和黄三太爷那双金色的眼睛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就在意识沉入混沌边缘时,它来了。
没有画面,没有铺垫。那苍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惶,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穿了我的梦境:
“立国!快!有人…要来杀我!”
声音尖锐刺耳,饱含绝望,瞬间将我惊醒。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背心。我猛地坐起身,黑暗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护住!护住供桌下的东西!” 那声音还在脑海里尖啸,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凄厉,“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供桌下?
我几乎是滚下炕的,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赤着脚跌跌撞撞冲向堂屋。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撞得耳膜嗡嗡作响。供桌在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下,只是一个更浓重的黑影。我扑到桌边,冰冷的木头蹭过皮肤。供桌下是空的,只有几块垫脚的青砖,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散发着一股土腥和霉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