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震动声,毫无征兆地从房间中央那座巨大的紫檀木座钟内部响起!那声音低沉,浑厚,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
紧接着,诡异到极点的一幕发生了!
我惊恐地、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扫过房间——
墙面上悬挂着的几座装饰性的复古挂钟。
书桌上那座精致的镀金小台钟。
甚至是我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腕表……
所有能显示时间的钟表,无论大小,无论新旧,无论此前是走是停……在这一刹那,它们的指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拨动、校准!
齐齐地、分毫不差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精准和冰冷——
“咔哒!”
一声整齐划一的、清脆的机械合鸣!
全部,死死地,指向了同一个刻度:
11点34分!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精准地,凝固了。!0*0-暁?税\蛧¨ +首¢发^凝固在七年前那个罪恶雨夜发生的精确时刻!
我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警笛声己经尖锐到仿佛就在窗外,红蓝闪烁的光芒透过窗帘缝隙,在墙壁上疯狂地跳动、切割。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管家带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神情严肃。
“陈默?”为首的警察目光锐利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工作台,落在我身上,又看向林振东。
林振东依旧站在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他抬了抬手,指向工作台上那枚在警灯闪烁下依旧刺目的染血玉镯,声音毫无波澜:“警官,七年前那桩肇事逃逸致人死亡的悬案……证物,找到了。.8*6-k.a,n~s-h*u*.′c\o.m¨嫌疑人,也找到了。”
警察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凌厉。
“不……不是我……是意外……是意外啊!” 我像是被那目光烫到,猛地弹起来,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喊起来,绝望地挥舞着手臂,徒劳地想要辩解,“那晚雨太大了……她突然冲出来……我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我没想撞死她……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太害怕了……” 积压了七年的恐惧和负罪感如同溃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指着林振东,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崩溃而尖锐变形:“是他!是他设的局!这钟……这鬼钟……还有他!都是他搞的鬼!他要害我!”
警察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抓住了我因激动而疯狂挥舞的手臂。“安静!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 他的声音严厉,不容置疑。
就在我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拽,即将离开这个如同噩梦核心的书房时——
我下意识地、最后一次,带着无法形容的惊悸和绝望,回头望向那片阴影。
林振东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警灯的红蓝光芒透过门缝,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诡异跳跃的光斑。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失去母亲的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
然而,就在他那双深陷的、毫无波动的眼睛下方,在他微微低垂的、被阴影笼罩的脸颊旁——
借着那瞬间划过窗外的惨白闪电,借着警灯疯狂闪烁的最后一抹红光……
我无比清晰地看到,在他身后那片更浓重的阴影里,紧贴着他的肩膀,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个佝偻的、穿着深色旧式斜襟盘扣上衣的老妇人轮廓!
她的脸极其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汽,只有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她在笑。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没有宽恕,只有一种沉淀了七年、终于得偿所愿的、彻骨的寒意和……解脱。
闪电熄灭。
红蓝警灯的光芒也被拖拽着我的警察身影彻底挡住。
书房的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隔绝了那座永远停在11:34的钟。
隔绝了那阴影里无声的微笑。
只留下无边的冰冷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将我彻底拖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