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右手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闪电般探进随身挎包的侧袋，死死攥住了那瓶冰冷的、早己准备好的防狼喷雾！大拇指猛地掀开保险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后视镜里那张咧到耳根的恐怖面孔，狠狠按下了喷头！

“嗤——！”

浓烈刺鼻的辛辣液体化作一片白色的气雾，瞬间在前排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精准地覆盖了后视镜反射出的那张脸！

“呃啊——！”

一声非人的、混合着极度痛苦和暴怒的嘶吼猛地炸响！那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车顶！桑塔纳像一匹突然发狂的劣马，猛地一个剧烈甩头，在空旷的午夜街道上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S型轨迹！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橡胶摩擦地面腾起一股焦糊味！巨大的离心力把我狠狠掼在冰凉坚硬的车门板上，撞得眼冒金星，肩膀一阵剧痛。¨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失控只持续了一两秒。,w,z,s^k′b*o.o!k..¨c′o¨m/车子猛地顿了一下，随即是引擎盖下传来一阵更加沉闷、更加无力的喘息，伴随着几声短促的、像是内部零件碎裂的杂音。车速骤降，但并未完全停下，只是像一头受了致命伤、濒临死亡的巨兽，依旧凭着惯性，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向前滑行。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辛辣的气味在封闭的车厢里弥漫，刺激着我的鼻腔和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但我顾不上这些！机会！唯一的机会！趁着司机被喷雾重创、车辆失控减速的瞬间！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甚至没时间去想后果！左手猛地探向前座，五指张开，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凶狠，一把死死揪住了司机油腻板结的头发！那触感冰冷、僵硬，像抓住了一把浸透油脂的枯草！同时，紧握着喷雾罐的右手高高扬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被喷雾覆盖、正在痛苦扭动的后脑勺，狠狠地、不顾一切地砸了下去！

“砰！” “砰！”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每一下都伴随着骨头与金属碰撞的令人牙酸的闷响。¨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我像疯了一样，只知道机械地重复着下砸的动作。防狼喷雾罐坚硬的金属外壳，每一次都带着我全部的恐惧和绝望，重重地夯击在那个脆弱的地方。

司机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漏气的声音。他那只蜡黄、骨节粗大的手徒劳地在方向盘上抓挠了几下，指甲刮擦着硬塑料，发出刺耳的噪音。最终，所有的挣扎都微弱下去。那只手无力地垂落，软软地搭在档把上。整个身体向前扑倒，沉重地压在方向盘上。

刺耳的、毫无意义的汽车喇叭长鸣声，瞬间撕裂了午夜的寂静，尖锐得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哀嚎！

我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防狼喷雾罐从我脱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脚垫上。看着前排那具扑倒在方向盘上、彻底不再动弹的身体，巨大的虚脱感和更深的恐惧同时攫住了我。我杀人了？不，是他先要杀我的！是那个怪物！

喇叭声还在持续地、疯狂地嘶鸣着，像一把锯子不断切割着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必须让它停下！必须离开这里！

我颤抖着，几乎是从座位上爬过去，身体越过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隙。浓烈的防狼喷雾气味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生锈铁片和内脏混合的腥甜气息，首冲鼻腔。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伸出手，摸索着，用力将司机沉重的、尚有余温的身体向后推开一点。他软绵绵地歪倒在驾驶座上，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后脑勺的位置一片狼藉，暗红色的液体正汩汩渗出，染红了他油腻的头发和洗得发白的夹克领口。

终于够到了方向盘中央的喇叭盖，我用力拍打了几下，那刺穿耳膜的噪音总算戛然而止。死寂重新降临，只剩下引擎盖下那苟延残喘般、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我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大口呼吸着混合了血腥、辛辣和霉腐的空气，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必须报警！立刻！我哆嗦着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副驾驶座位下方。那里塞着一个深色的、看起来很结实的帆布工具包，拉链没有完全拉上，敞开着一条缝。刚才推搡司机身体时，这个包被碰歪了，露出了里面东西的一角。

几件金属工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