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居民,和在街头巷尾嬉戏打闹、无忧无虑的孩童。
亚历克斯甚至亲眼看到一个他依稀认得的,曾经凶名远扬、杀人不眨眼的军阀小头目,此刻正笨拙而耐心地给一个不小心摔倒、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擦拭鼻涕。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古怪的摇篮曲。那一幕带给他的视觉冲击,远比他在中东战场上亲眼目睹主战坦克集群对轰,还要来得魔幻,来得不可思议。“这……这绝对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但他的手指,却仿佛拥有了自已的意识,不受控制地疯狂按下了快门,贪婪地记录着眼前这每一帧都足以颠覆世人认知、堪称神迹的画面。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已似乎发现了一个足以震惊整个世界,甚至改变历史进程的超级大新闻。 他颤抖着双手,启动了那部老旧但可靠的卫星电话,拨通了远在伦敦的报社主编的号码。“头儿!头儿!我发现了一个……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迹!在非洲!就在那个叫‘瓦坎达’的鬼地方!三个月!上帝啊,他们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就从寸草不生的地狱,变成了……嗯,差不多就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主编带着浓浓睡意和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亚历克斯,你知道现在是伦敦时间凌晨三点吗?”“你最好告诉我,你不是在梦游,或者被非洲某个神秘部落的巫医用巫术给控制了神志,否则我发誓……”“不!头儿!千真万确!这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所有人都安居乐业!他们有新建的学校,有干净的饮用水,甚至还有……见鬼的太阳能发电站!”亚历克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地描述着。主编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所以呢?一个非洲军阀突然良心发现,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盆洗手改行当社区模范了?”“亚历克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报社是做什么的?我们需要的是冲突!是血腥!是那些能让读者老爷们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的刺激玩意儿!而不是什么狗屁的‘非洲桃花源记’!你以为你是陶渊明再世,还是安徒生转生啊?”“但这真的是新闻!一个巨大的新闻!足以改变世界看法的新闻!”亚历克斯急切地争辩。“一个巨大的笑话还差不多。”主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一个鸟不拉屎的非洲军阀,三个月时间建立起一个乌托邦?亚历克斯,这比我明天宣布我要竞选首相还要不靠谱!你是不是收了他们的黑钱?还是被他们用什么当地的土特产,比如致幻蘑菇之类的东西,给忽悠瘸了?”“我郑重警告你,别给我发回来一堆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垃圾废稿,不然你就等着被我发配到北极去拍企鹅拉屎吧!或许那更适合你的智商!”电话被无情地挂断,只留下一串冰冷的忙音。·x_x*n′y!d+..c^o\m¢亚历克斯握着冰冷的卫星电话,感觉一股透骨的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不甘心。他将自已拍摄到的所有视频和照片,仔仔细细地整理好,附上了详尽到每一个细节的文字描述,加密后,发送给了几家他认为在业界还残存着一丝良知和新闻理想的主流媒体。然而,回复寥寥无几,且充满了敷衍与不信任。一家颇具国际影响力的知名电视台编辑,在邮件中客气却疏离地回复道:“芬奇先生,您提供的素材非常有趣,但其内容缺乏必要的第三方佐证,且与我们长期以来对该地区的既有情报认知,存在着无法解释的较大差异。因此,我们暂时无法采用您的稿件,但仍非常感谢您的分享与努力。”翻译一下就是:哥们儿,你这故事编得太离谱了,当我们是傻子吗?另一家以深度调查报道著称的百年报社,其主编则更加直接,也更加刻薄,回了一封只有短短一句话的邮件,字里行间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芬奇先生,或许您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转行去写科幻小说,您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非常适合在那个领域大放异彩。”亚历克斯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土墙上,震落一片干燥的尘土。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与荒谬感。他明明亲眼见证了真相,但整个世界,似乎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或者一个手法拙劣的骗子。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奈何醒着像傻叉”的憋屈感觉,让他几乎要当场吐血三升。与此同时,与世隔绝的秘密基地内。林默平静地注视着全息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全球动态。那些在联合国舞台上声嘶力竭、慷慨激昂的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