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
他望着玄尘笔下的字,眼眶泛起薄红——十万年了,他终于不用再翻遍典籍找“应该”,而是可以触摸“想要”。林初雪的因果视觉里,原本被命运锁死的因果线正在断裂。她想起今早医院里那个攥着她手的小女孩,孩子手腕上的妖毒印记此刻正从她的记忆里浮出来,在因果符印上凝成淡粉色的光粒——那是“可能存活”的预兆。她摸了摸胸口的警徽,金属贴着皮肤的温度,比符印更烫。窗外突然亮起一道光。那不是月光,不是灵气,甚至不是归墟道种的混沌光。它白得纯粹,却带着某种让玄尘后颈发紧的熟悉感——像极了三百年前他在天机阁偷看到的“天道监察使”的眼瞳。“那是……”归无的声音陡然收紧,命核的银光骤缩成一点,“规则观测者的标记。”林初雪的符印突然灼痛,金红的光雾“嗤”地窜向窗外,在玻璃上凝成一道咒文。她盯着那道光,因果视觉里,那光的尽头是无数重叠的“?”符号,“像是有人在看我们写的东西。”玄尘握紧笔杆,赤珠在掌心烙出红印。他想起系统终止湮灭协议前那句“规则载体确认”,终于明白——他们不是在对抗天道,而是在成为新的规则载体。可新载体的诞生,从来都伴随着旧秩序的审视。“继续写。”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点疯劲,“既然天道要旁观,那就让它看看,众生的笔,能写出怎样的天。”归无低头翻开新的命书,指尖抚过“自命”二字,抬头时眼里有星子在跳:“我来解析观测者的规则频率,你写你的,我给你兜底。”林初雪扯了扯警服领口,把符印按在《旁观录》书脊上,金红的光雾顺着书缝钻进去:“我用因果锚定纸页,就算天道想掀桌……”她冲玄尘挑眉,“也得先过我这关。”玄尘望着两人,识海里黑焰兽突然发出震耳的长鸣,系统核心的紫纹彻底亮起,在他意识深处炸出一行字:“执笔者模式启动——当前书写:众生篇。”他重新提笔,笔尖悬在“众生皆可书写自身命运”下方。窗外的白光更亮了,却再没能让他的手颤抖半分。《旁观录》的页面仍在微微颤动,新的墨痕正顺着纸纹往四周蔓延,像棵刚发芽的树,正努力把根扎进命运的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