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囫囵咽下去,发出“咕咚”一声闷响,耳朵尖红得比手里的苹果还鲜亮。
张老头从他身后探出头,目光在两人贴紧的肩膀上转了两圈,忽然慢悠悠开口:“苹果该削皮,带皮吃硌牙。”王大宝僵在原地,怀里的苹果因颤抖轻晃,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王大宝后背抵着门框连连后退,怀里的苹果险些滚出来,他手忙脚乱地用下巴压住最上面那颗。张老头在他身后轻咳一声,他这才惊觉自己被挡住了退路,慌忙侧身时苹果“骨碌碌”掉了一个,险些砸在张老头的脚背上。
“您、您先请……”他弯腰捡苹果的动作僵在半空,后槽牙咬得发紧。张老头跨过门槛时,忽然用搪瓷缸轻轻磕了下他后腰:“关门轻点,别吓着人。”王大宝喉咙里“嗯”了一声,却不敢抬头,只盯着张老头沾着苹果汁的鞋尖,看他慢悠悠晃到走廊尽头。
终于攥紧门把手时,他浑身的汗都快把衬衫浸透了。最后一丝视线扫过病房里贴得极近的两道身影,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挤出句“您、你们忙”,随后迅速合上房门,指腹在门把手上碾出湿漉漉的印子。走廊的风卷着消毒水味扑来,他忽然想起张老头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后颈猛地蹿起一层鸡皮疙瘩——那老爷子出门时,分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