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哀嚎着:“不行了…骨头要散架了…我现在只想和这张椅子融为一体…”
陈磊也靠在墙边闭目养神,汗水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滴落。
“佳宁,还不走?”王雪收拾着东西,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闻佳宁只是匆匆应了声“马上!”,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更衣室旁的淋浴间。冰冷的水流瞬间激得她一个哆嗦,却也带走了满身的油污和黏腻的汗渍。
不到十分钟,她已换上干净的校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颈后,抱着沉甸甸的书包,一头扎进了匠心楼唯一还亮着灯的自习室。
这里与车间的火热判若两个世界,只有头顶日光灯管的电流声和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她摊开书本和厚厚的习题册,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最后一丝疲惫压下去。
眼前是宋畅用红蓝笔精心标注的“考前冲刺计划”,时间精确到分钟,内容覆盖了她所有的薄弱环节。她像个最忠诚的士兵,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每一项指令。
深夜的台灯是唯一的伙伴。
光晕下,她揉着因长时间聚焦而干涩发痛的眼睛,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复杂的函数应用题,口中无声地默背着拗口的英语单词和艰深的古文。
那本被翻得卷了边、几乎散架的笔记本上,宋畅画在页脚的那辆线条简洁却充满动感的小赛车简笔画,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成了无声却最有力的战鼓,敲打着她快要熄灭的意志力。“再坚持一下…”她对自己说,笔尖在纸上划出坚定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