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的脸颊肌肉抽搐,那柄他日夜擦拭、一同饮血的战刀,此刻在徐无道手中发出的欢鸣,比他妻妾的呻吟更让他心神震荡。?c¢q·w_a?n′j′i^a¨.!c\o`m-
“你……”他喉咙干涩,一个字也难以吐出。
徐无道并未理会他的失态,提着那柄北凉刀,缓步走向演武场中央。
围观的军士们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纷纷向两侧退去,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兵甲摩擦的细碎声响和粗重的呼吸。
李虎深吸数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骇与屈辱,从亲卫手中夺过一杆制式长枪,枪尖斜指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必须找回场子。
他乃北凉副将之子,军中悍将,岂能被一个黄口小儿用自己的刀吓住!
“三公子,请!”李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枪杆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仍旧认为徐无道不过是仗着丹药堆砌的修为,空有境界,实战不堪一击。
五品初期对五品巅峰,境界有差,但沙场搏杀,生死一线,经验才是王道。
徐无道站定,手中李虎的佩刀随意垂下,刀尖轻点地面。
他甚至没有调整握刀的姿势,仿佛那只是一根随手捡来的木棍。?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这副姿态,在李虎眼中,是更深切的侮辱。
一股无形的剑意,却已从徐无道身上弥漫开来,并非锋锐无匹,却带着一股碾压一切的沉重与霸道。
观战的徐凤年眉头微挑,拢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
这个三弟,给他的意外越来越多了。
“杀!”李虎暴喝一声,压下所有杂念,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猛虎下山,手中长枪化作一道乌光,枪出如龙,直刺徐无道胸前大穴。
军中枪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最重气势。
他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招制敌,洗刷方才的耻辱。
枪尖破空,带着尖啸。
徐无道身形未动,仅在枪尖及体前一刹,手腕微翻。
【锵!】
李虎的刀,被徐无道用刀鞘轻巧一带,改变了方向,擦着徐无道的肋下刺空。
动作简单至极,却妙到毫巅。
李虎一击落空,力道已老,胸前空门大露。
他心中大骇,想要收枪回防,已然不及。
徐无道踏前半步,欺入他怀中。-4·0¨0!t+x_t?.*c~o¢m,
李虎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沛然巨力撞上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李虎的手腕应声而断,剧痛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李虎的长枪脱手飞出,远远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
与此同时,一点冰凉抵住了他的咽喉。
是那柄属于他的战刀,刀尖微吐寒芒,距离他的喉结不过分毫。那冰冷刺骨的触感,仿佛死亡的镰刀架在了脖颈上。
只要徐无道再进一寸,便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前一刻李虎还是气势汹汹的猛虎,下一刻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李虎僵在原地,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顺着脸颊滴落。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无意识的呜咽。
他能感受到刀尖上传来的刺骨寒意,以及徐无道身上那股让他遍体生寒的杀气。
那不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公子哥能有的气势。
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东西。
演武场上一片死寂。
所有声音都在李虎手腕骨折的脆响和长枪落地的一声巨响后,瞬间消失了。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校场的呼啸,以及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场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和恐惧。
一招!
仅仅一招!
李虎,北凉军中有名的年轻悍将,五品武夫,竟然连徐无道一招都接不住!
甚至,徐无道用的还是李虎自己的刀,而且,似乎连刀都未曾完全出鞘,只是用刀鞘便轻易化解了攻势,并瞬间制住了李虎。
这已经不是切磋,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徐无道握着刀,刀尖依旧稳稳抵着李虎的咽喉,他凑近李虎耳边。
“下次,抵住的就不是刀尖了。”
“收起你那点不服气,北凉不养废物。”
李虎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无边的屈辱。
他听见了周围那些压抑的抽气声,感受到了无数道复杂的目光。那些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