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内容。然后,她径直进了大队部。过了好一会,王梦兰才出来。
“你进大队部干啥?”
“大队部要办帽服厂,急需一个厂长,我帮你报了个名。”
“我一没技术,二没管理经验,去当帽服厂的厂长,那不是笑话?”
“又没让你当,报个名都不敢?”
“敢,敢——上车,回家——”
范秋生没当一回事,载着王梦兰,回了老屋。吃过中饭,他背着单肩包,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说去新石生产队,找罗望桥。
不料,罗望桥不在家,罗母说他去大胜桥挖煤去了。大胜桥属于宁海县,有小煤都之称,距离芙蓉镇50多公里。
罗望桥不在,那我赚这个钱。
范秋生窃喜,但很快,他否定了这想法。因为他帮罗望桥,实际上是想帮贺小梅,自己赚这个钱,算什么话。
思考再三,范秋生去见贺小梅,说明去意。
贺小梅听了,连连摇手,说:“我一个女人家,干不了赚钱活。”
范秋生劝道:“小梅,这事不难,我陪你跑一次,熟悉业务了,以后就是轻松赚钱,过好日子呢。”
“过好日子?我有过好日子的命吗?”
“有,有啊,只要勤勤恳恳,每个人都有过好日子的命。”
终于,贺小梅被范秋生说服,答应去草冲看猪仔。
范秋生蹬上自行车,朝相反的方向骑了一段,然后掉头,慢慢地蹬着。
“贺小梅,跳——”
“哦——”
贺小梅答应一声,跟着自行车小跑着。瞅着机会,她揪着范秋生衣服,一个跳跃,屁股稳稳当当地落在后座。
范秋生载着贺小梅,朝草冲方向赶去。
王梦兰从屋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妒火中烧,她指着范秋生,大声喊道:“范秋生,你回来;范秋生,你回来!”
范秋生装作没听见,使劲蹬着自行车,加快车速。
“范秋生,晚上要你好受!”王梦兰恨恨地骂道。
大约半个小时后,范秋生、贺小梅赶到了六桥。
一条小河,从桥下蜿蜒东去。小河两岸,杨柳依依。
六桥右侧,有一家饭店——沙龙饭店。饭店是工字型红砖瓦房,临马路这边有三间,在那个年代的乡下,绝对是上档次的。
“小梅,下车。”
范秋生轻轻带住前后刹车,减慢自行车车速,贺小梅很轻盈地跳下车。
范秋生推着自行车,向沙龙饭店走去。
还没到吃晚饭时间,秋哥怎么就进饭店?贺小梅很是纳闷,跟了过去。
小饭店前坪,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抽木地螺。他一头大汗,扬着鞭子,一鞭子一鞭子抽着,动作很娴熟。在抽打下,地螺飞快地旋转,发出哨音。
范秋生问道:“小帅哥,你认识老鳖吗?”
“不认识。”小男孩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地抽着木地螺。
“小帅哥,叔叔这里有大白兔,给你。”范秋生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掏出一粒糖,放在手掌上。
小男孩马上停下来,看着范秋生手掌里的糖。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过来,拿过糖,扯掉包装,将糖塞进嘴里。
“叔叔,老鳖是我爸爸。”小男孩美美地嚼着糖,一丝口水从嘴角渗出。
老鳖真住这里!
开饭店,当老板多光荣,他怎么还去贩小猪仔?范秋生有些纳闷,放好自行车,准备进去。
“嘭”地一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随后是激烈的吵架声。
什么情况?
范秋生急忙进去,只见饭桌被掀翻在地,酒瓶打碎了,玻璃渣子、酒、饭菜洒了一地。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人坐在一旁,红着眼睛,正在啜泣。
老鳖涨红着脸,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着漂亮女人,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突然,漂亮女人站起身,说:“李建阳,去法院,今天下午如果不把这个事办了,我就去跳河!”说完,她就往冲。
老鳖快步过去,想揪住漂亮女人,但慢了一步。一出门,见一个人站在外面,他怔了一下,但很快认出了范秋生,便扯着他,一边追漂亮女人,一边说:“老弟,帮我做个证,把这婚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