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九年,四月,京师。+j-i/n·c?h_e.n^g*h,b·g\c′.\c*o^m!
自上次御驾亲征,于固关大破李自成主力之后,崇祯皇帝便返回京师,一面处理着因“三王之乱”和江南大清洗而引发的、纷繁复杂的善后政务,一面也抓紧一切时间,调养生息,恢复体力。他如今的起居,大多都设在养心殿。此地不仅离处理政务的东暖阁极近,更重要的是,其防卫等级,早已被内厂提督方正化提升到了最高级别!层层叠叠的禁军卫士和内厂番役,将此地护卫得如同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入。经历了数次刺杀和下毒之后,他早已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甚至刻意减少了前往后宫侍寝的频率,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国事和……枯燥的养生、锻炼之上。他知道,自己这具年轻的身体,便是他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扭转乾坤的最大本钱,绝不容有失。----------然而,这难得的、持续了近半年的“平静”,却在今日清晨,被一份来自北疆的、插着三根令箭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彻底打破!“陛下!三屯营告急!!”内厂提督方正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了养心殿,他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几分阴柔笑容的脸,此刻却已是惨白一片,声音都在颤抖!崇祯皇帝心中猛地一沉,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镇定。?c¢q·w_a?n′j′i^a¨.!c\o`m-他放下手中的奏疏,沉声道:“慌什么?!将信使带进来!朕要亲自问话!”很快,一名身着三屯营号服、浑身尘土、脸上还带着未干血迹的年轻标长,便被带到了御前。他来自山东武定州,是杨御藩麾下的得力干将。他跪倒在地,声音嘶哑而悲愤,将喜峰口关外的惨烈战况,以及降将蔺养成率领十三名骑兵,以自杀式的冲锋,斩杀建奴甲喇章京、牛录额真、并暂时击退敌军攻势的英勇事迹,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待那名信使退下之后,崇祯皇帝立刻召来了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一同在堪舆图前,分析最新的军情。“此次鞑虏……竟是倾国而出?!”崇祯的指尖,在地图上那代表着喜峰口的位置,重重地划过!方正化与李若链对视一眼,皆是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李若链回禀道:“陛下,据我锦衣卫和东厂在关外之所有探马密报汇总,此次……确是多尔衮亲率大军南下!其号称二十万,虽然有所夸大,但其主力,至少……也在十五万以上!且……其前锋,已兵临喜峰口关下!”十五万?!多尔衮亲征?!崇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犯下了一个致命的战略失误!他迅速在地图上,盘算着自己手中所有可调动的兵力:蓟镇黄得功、三屯营杨御藩,皆已在北疆前线,与敌军接战,不可轻动!登莱镇,前任总兵陈洪范刚刚因通敌之嫌而被他下令清剿,新任总兵尚未完全掌控局势,亦不可靠! 他想到了远在辽东皮岛的东江镇!想到了黄蜚和他麾下那支同样是与建奴有着血海深仇的水师!这……或许是一支可用的奇兵!----------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战略构想,瞬间便在他的脑海之中成型!“传朕密旨!”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带丝毫感情,“八百里加急!送往皮岛!命东江镇总兵黄蜚,即刻尽起其所部所有水陆兵马!不必再固守皮岛!给朕……即刻渡海!从海上,给朕……去祸害建奴的老巢——盛京!!”“朕不要他攻下盛京!”崇祯的眼中,闪烁着如同赌徒般的疯狂光芒,“朕只要他……在辽东,在建奴的后院,给朕制造出最大的骚动!烧其府库!袭其村庄!让那远在喜峰口的多尔衮知道,他的老家……起火了!朕要……逼他回援辽东!!”他又对着传旨的太监,补充了一句口谕:“你再亲口告诉黄蜚:此去,九死一生,朕心中有数。,萝2??拉tD小)×%说,; *<[免:费/?阅ˉ读′但只要他和他麾下的弟兄们,能活着回来!无论战果如何,皆是大功一件!其子孙后代,朕……必保其三世荣华!!”----------“陛下!万万不可啊!!”闻讯赶来的兵部尚书朱大典,在听闻了皇帝这个“疯狂”的计划之后,立刻便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劝谏道,“陛下!东江镇兵力单薄,孤军深入敌后,此策……此策太过冒险!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牺牲我大明最后的忠勇之士啊!请陛下三思!!”崇祯皇帝看着底下这位尚算忠心的兵部尚书,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