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刚一绕开,南偲九急忙套上靴子,灰溜溜地跑了出去。′z¨h′a~o-x^s·.?n\e/t`
小跑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气喘地在石滩边停下,青丝如瀑垂直而下。
女子俯身而下,扬起冰冷的河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冷静,冷静,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不过是···不过是轻薄了个男子而已。
南偲九自嘲地干笑几声。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长发被人从后背挽起,木梳轻巧地由上至下,在男子的手下盘结成髻。
深蓝色的发带一圈一圈系紧,随风摆动。
“我煮了些粥在罐子里,一会儿吃完再练也不迟。”
男子转身,腕带处被细长的泛白的指尖扯住。
女子坐在河边,缓慢地立了起来,正视着男子的双眸。
“墨尘。”
“你还记得拂春山吗?”
“记得。”墨尘一手覆在女子的手指上,眼角微扬,“我还记得有人答应过我,大仇得报的那一日,同我一起再看一次山顶的日出。”
“其实那里原本是一座荒山,我刚上山的时候,与你们看到的一般无二。”
“拂春山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女子的语气沉静有力。?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如今我便告诉你,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死过一次。”
“你说什么?”男子的目光随之一顿。
“六岁时,一位仙者从狗市中将我救出,自此我在逐光山上待了十年。”
“十六生辰过后,我便下了山,遇见了林林与阿遒,我们结伴而行行侠仗义,我遇见了最好的挚友。”
南偲九沉默了一瞬,低下头去。
“可林林,却遇见了她一生中的不幸。”
“那时的我并不知晓逐光山对世人意味着什么,仅仅是虚无缥缈的三个字,就代表着数之不尽的财富。”
“我的功夫是恩人所教,集各类武学所长,自成一派,因年少轻狂,也曾在金麟宗内展露过拳脚。”
“只那一次便被孟青松牢牢记住。”
“他早与皇室中人勾结,一心只想成为武林主宰,虚伪至极,即便是对待林林也从无半点真心。”
“他要的是逐光山上的财富,要的是我身上的武林绝学,要的是送林林入皇家成为一个稳固他地位的筹码。”
“可叹那时的我竟半点瞧不出他的野心,”
“所有人都以为他应下了婚事,就是真的软下了心肠,却不知他是洞察了阿遒的身份,想要与他结盟。$/?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
“新婚之夜,威逼阿遒背叛自己的师父,逼他说出哪些他想知道的秘密,可阿遒不从,他便杀了阿遒。”
两行清泪从眼底溢出,多年藏着的愤懑与悔意,扑山倒海般涌来。
“待我赶到喜房,一切都已经晚了。”
“林林宁死不愿与我反目,为了护我,被孟青松所杀。”
“而我虽逃出却也受了重伤,几经辗转来到了拂春山,随后我建立了杀破门,门下皆是女子。”
“重伤恢复,武功精进的那一日,我一人闯入金麟宗内,武林盟主孟青松的头颅割下,挂在我山门处整整十日!”
“短短几年,杀破门日益壮大,被武林正派人士多忌惮,他们终究还是忍不住下手,合力围剿,火烧拂春山,将我逼上山顶。”
“也是在那里,天玄功成,我杀了大半的正派中人,鲜血浸染了整座拂春山。”
“而我,也同样死在了那里。”
一声轻叹,女子收回自己的手掌,从温暖之中抽离。
“这才是真实的我,我的手上有着数不尽的人命,钟山的人唤我一句妖女,也算的是实至名归。”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结了一般,瀑布声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清晰。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死的?”
“那位救过我的仙者,从天而降破了结界,一掌震碎了我的心脉。”
曾经的她不是没有讲过,纷争不休的江湖上,她即是祸端的挑起者,也必将会死在祸端之下。
也许,金麟宗的弟子会攻上山来,替孟青松报仇杀了自己。
也许,会有哪位高手,想借由诛杀妖女的名头威震天下。
也许的也许,终有一日,她熬不住内心的孤单与悔意。
会亲自从拂春山上一跃而下。
只是,老天给了她一个更加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