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为即将走向死亡而快乐。

本来还兴致缺缺的李梓跟钱清风双眼骤然睁圆，眼里浮出肉眼可见的惊讶。

唐婉也愣住了，房间里本来还有的一些交头接耳的声音跟着静了下来。

配合表演的工作人员喊出了霖国国主放话索要丹墨的台词。

毓柠身形一怔，眼眶蓦地泛红，下颚紧绷，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双手细微地颤抖了起来。

触手可及的太阳猝然被乌云遮盖。

丹墨的快乐，仅在这一瞬就跌下了万丈深渊。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要被人双手奉送，以妃为名送去敌军将领之手！

毓柠嘴角抽动双唇轻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老皇帝就在城下，闻言几乎立马急不可耐地登上了城墙。

这时的丹墨，是痛不欲生的，是想就此拔剑自我了断的。

可当他看到霖国国主的那一刻，一个从未想过也不敢有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毓柠缓步走出“城门”，她身姿挺拔从容镇定。

那是丹墨身为皇子的修养与骄傲。

他虽被废，但他始终是大贺皇室的嫡长子。

他矜贵优雅，端庄儒雅。

眼底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涌翻滚。

紧绷的下颚和袖下紧攥的拳暴露了他此时的压抑忍耐。

“刷”

毓柠撩“袍”而跪，衣袍猎猎气质斐然。

是丹墨骤然转身，对着大贺凛凛一拜。

“咚！”

毓柠的额头狠磕到地上，沉重清晰的声音撞击每个人的耳膜，也使每个人为之一震。

毓柠俯首跪拜，呼吸粗重低缓，极致的不甘隐忍让她周身颤抖。

抬头的那一瞬，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自眼睫滚落，没入她的衣裳，消失不见。

那一刻，她的眼里盛着细碎的光，是倔强愤恨，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众人皆以为丹墨这一拜拜的是家国百姓，拜的故土母国。

殊不知，他拜的只有亡母。

他用这一拜告诉母亲：

儿臣此番若一去不回，便只当天意如此，儿臣认命！

若儿臣得以苟活，便是命不该绝。

日后归国之日，便是异军铁蹄踏平大贺之时！

毓柠表演完毕，房间里诡异得安静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沉浸在毓柠的表演中。

她是丹墨，却又不是丹墨。

是一个完全区别于虞影帝的丹墨。

“好！”

李导演“腾”地站起来，打破满室沉寂。

钱清风鼓起了掌，激动之情简首无以言表。

他推了推眼镜，欣喜地看着毓柠。

“好！太好了！真的是……你是我这两年看过的，最好的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