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主刀医生摘下眼镜擦拭:“手术顺利的话,一周可出院,但患者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需要长期调养。”
手术室外的电子屏亮起红灯时,裴砚琛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纽扣。
他坐在长椅上,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
两个小时十七分钟,裴砚琛数着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第七次起身踱步。
当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他几乎是瞬间迎上去:“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 医生摘下口罩,“不过患者失血过多,还在麻醉中,需要密切观察。”
裴砚琛走进病房时,蓝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抚平她凌乱的发丝,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晨光爬上窗台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领带不知何时松开了。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蓝羽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输液管在晨光中轻轻摇晃。
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的剧痛。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却不及床边传来的书页翻动声令人震颤。
裴砚琛坐在阴影里,黑色西装裤交叠,修长手指捏着本专业期刊。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放下书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探向她额头:“伤口还疼?”
他的袖口掠过她鼻尖,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水味,还是记忆中温润如玉的男人,蓝羽仿佛看到了从前未娶她时的裴砚琛。
那时的他未娶,彼时的她未嫁,他们的关系还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没有冷漠疏离,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话……
只是后来……
蓝羽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怎么...”
“护士在你手机紧急联系人里找到我。” 裴砚琛打断她,转身倒了杯温水,“阑尾切除手术很成功。”
他将吸管轻轻抵在她唇边,目光扫过她脖颈的勒痕和手臂的擦伤,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说道:“喝水。”
蓝羽就着吸管抿了口温水,暖意滑过喉咙,却驱散不了胸腔里的烦躁。
她垂眸盯着裴砚琛骨节分明的手指,那双手曾温柔地为她擦拭伤口,此刻却握着玻璃杯,像握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什。
“抱歉,这次又麻烦你了。” 蓝羽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中的羽毛,“你可以找别人来照顾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觉得三番两次这样麻烦裴砚琛,实在不该。
裴砚琛握着杯子的手微僵了僵。
他垂眸看着杯中的水纹,两秒后重新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如同深潭:“不必和我客气。”
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床沿,“医生说需要静养,别想太多。”
蓝羽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病房的门合上时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她闭上眼睛,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被季晨阳这条毒蛇盯上,实在不妙。
消毒水的气味愈发刺鼻,混着裴砚琛残留的雪松香水味,在寂静的病房里,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蓝羽在昏沉中再次睡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微凉的指腹轻轻擦去她额角的冷汗,还有若有似无的叹息,消散在病房寂静的空气里。
蓝羽在如梦似幻的睡眠中,以为听到的和感觉到的只是幻觉。
晨光第三次漫进病房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显提示是许柏年的来电。
她扫了一眼周围,此时病房里并没有裴砚琛的身影。
蓝羽接起时,听筒内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小羽,你去哪了?怎么消失了好几天,也不给我发个消息?”
”我被季晨阳的人给伤了,刀正好捅到了阑尾的地方,顺便切了个阑尾。“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谈论”喝水和吃饭“这样的日常话题。
”你被季晨阳伤了?严不严重?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照顾你啊,这几天谁照顾你?“那边的男人听到蓝羽受伤的消息,顿时变得无比地焦躁不安。
”我被路人送到了医院,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裴砚琛,是护士给他打的电话。“蓝羽无奈地解释着。
”没事了,过几天就康复了,受伤而已,我又不是没受过伤。“她试图安抚电话那端心烦气躁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