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嗓子,率先打破了寂静。
“阁主,深夜召集我等,可是那‘金鼎陈家’又有什么异动?据报,他们对那家新开的‘万象楼’可是……”
“刘叔,”红袖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三年前,我红尘阁在‘黑雾沼泽’折损了一支暗子小队,卷宗记载是误入了‘三首玄水蛇’的巢穴。这桩旧案,刘叔可还记得?”
刘全心中一突,面上却不动声色:“自然记得。那三名弟兄都是好手,折损在那等凶兽口中,老奴至今仍感痛心。”
“是啊,我也很痛心。”红袖的声音仿佛结了冰,“痛心于他们并非死于妖兽,而是死于自己人的出卖。有人,将他们的巡行路线和接头暗号,卖给了他们的死对头‘七煞门’,换了一颗能延寿二十载的‘碧心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刘全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猛地站起,悲愤交加地捶胸顿足:“岂有此理!竟有此等吃里扒外的畜生!阁主,您下令,老奴这就去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内奸揪出来,千刀万剐!”
他演得声情并茂,毫无破绽。
红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她轻轻拍了拍手。
一名侍女端着一个茶盘,悄无声息地从侧门走出,盘中只有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刘叔劳心劳力,想必是口渴了。”红袖语气平淡,“来,赐茶。”
侍女走到刘全面前,躬身奉上。
刘全看着那杯茶,眼皮狂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但他此刻若是不接,反倒显得心虚。他一咬牙,挤出笑容:“多谢阁主赏赐!”
说罢,他接过茶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饮而尽。
茶水温热,入口清香,并无任何异样。刘全心中稍定,看来只是阁主的试探。
他将茶杯放回托盘,正要再表忠心,红袖却悠悠开口,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刘叔,你今晚用的晚饭,是三鲜面,还是炙烤的妖兽腿?”
刘全一愣,想也不想地就要答“三鲜面”,可话到嘴边,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完全不听使唤,一股强烈的冲动,逼迫着他说出另一个答案!
他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最终,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是……炙……烤……妖兽腿……”
话一出口,全场死寂!
所有执事都看出了不对劲!刘全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根本不是正常回答问题该有的!
红袖的嘴角,在面纱下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刘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现在,我再问你。三年前,黑雾沼泽小队的情报,是不是你卖给七煞门的?”
刘全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血丝,他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头被勒住脖子的野兽。他想否认,他想大喊冤枉,但那股诡异的力量,却掌控了他的声带!
在极致的恐惧与挣扎中,一个扭曲、干涩,仿佛不属于他的声音,从他口中艰难地吐露出来:
“……是……是……我……”
轰!
这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执事的心头炸响。他们看向刘全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而看向红袖的目光,则化为了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为什么?”红袖继续追问。
“我……我的寿元……不多了……七煞门……许诺……碧心丹……”刘全的心理防线在吐露第一个字的瞬间就已崩溃,此刻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涕泪横流。
红袖不再看他,转身走回主位。
“拖下去,”她挥了挥手,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按阁中规矩,凌迟三千六百刀,神魂点天灯,三日不熄。”
“遵……遵阁主令!”
两名执事战战兢兢地上前,将如一滩烂泥的刘全拖了出去。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红袖环视全场,“我只要诸位记住,红尘阁的眼睛,能看到一切阴影。现在,履行我与万象楼的约定,把我需要的东西,送过去。”
这一次,无人敢再有半分迟疑,所有人躬身领命,噤若寒蝉。
子时刚过,万象楼。
李墨指尖轻叩着桌面,正在推演“诚言露”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窗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仿佛夜鸟振翅。
一枚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赤红色玉简,穿过窗棂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悬停在他面